他皱眉,将剩下的半碗药咕咚咕咚灌进了肚子里,冰冷苦涩的药汁,那样难闻的味道,几欲叫他作呕。
耳边不期然又响起母妃的声音,穿越时空而来,恰好和云七夜的声音融会在了一起。时隔多年,不想竟然还会有报酬他求这些东西。
胡乱抹去唇间残留的药汁,他疲惫地走到床边,脱鞋上床,把裘狐毯子拉上挡住了本身的身材。埋头窝在被子里,他抚着绞痛的胸口,全部身子伸直,像一只受伤的兽。
他要了又如何,不要又如何?难不成她还要把这东西抛弃不成?
比如,暗下去的黑夜。
这么焦急回屋,是怕她瞥见他病发的模样吧?
“咳咳!”终是未曾接过那只安然符,他慌得罢手,扭头掩嘴咳了起来。连夜赶路,他的身子有些撑不住了。
他看着老神在在的出云,顿起了歹意,想要戏弄他一番,“大师威名远扬,佛法无边,可否再替我卜上一卦。”
比如,生射中统统猝不及防的暖和。
宁止皱眉,下一刻,他竟伸手将云七夜手里的安然符拿了过来,未曾多看她一眼,径直回身拜别。
你要他,如何行尸走肉,不动情感?
一字一句打在心上,抽疼。宁止扭头看着云七夜,毫不粉饰面上的嗤笑,“你不是很恨我么?为甚么还要专门给我求这类东西,你明晓得我用不着。”
齿缝间挤出冰冷的呼吸,他的手指动了动。血从他的口中溢出,疼得抓心挠肺,收回一声幼兽般的低低困叫。
“活下去……”
因为她恨过师父,那样的滋味,不好受。
“咳咳咳。”伸直在床上,他试图动一解缆子,不防备胸口顷刻传来锥心的疼,而后伸展至周身。
这些都是没用的。
宁止看着她,她说他不恨他,是因为不想将他放在心上吧?
“这条,是情线。瞧,殿下的情线开端伸展到了生命线上了,两线交叠庞杂在了一起,将您的生命线尽数截去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