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此的父女二人,一屋子的人顿时噤了口,七少要嫁人了,明显是闲时磕牙的好题材,却不晓得为甚么内心变得酸酸的,一时都没了说话的心机。直到几声娇叱声传来,引得世人纷繁朝院子里望去,本来是云府已出嫁的六位蜜斯,花枝招展的,各个好色彩。
云蒲月不依不饶,愤怒道,“我真是!爹,你凭甚么把玉快意给老七?就因为她嫁了个半死……咳,嫁了个那样的夫君,你就偏疼了不成!”
其他几个蜜斯也是不成置信,本还想说话,但是云德庸猛的转过身来,猩红着眼睛瞪着几人,惊得几人再也不敢言语,在原地呆站了半晌,悻悻地嚷嚷了几声,推推拉拉地出了院子。
闻声,在场的人全数怔愣,谁也未曾想一贯心疼六位蜜斯的云德庸,本日竟会如此。
锣鼓声声中,只见一只素手重翻开喜轿的一角帘子,温润好听的声声响起,有着女子的媚,也有着别样的果断,“劳烦,起轿。”
花厅里,云七夜自即将桌上的盖头盖到了头上。她爹不过说了两个字,她的眼泪就没忍住直往下掉……
“爹,你偏疼!”
云一辰拉了拉云五星的袖子,“五妹,别说了,明天是七妹大喜的日子,爹就这么一个女儿还在闺中,陪嫁多少都不敷为过的,不过一个玉快意罢了。”
半月后,云七夜大婚,全部云府热烈至极,满眼“囍”字,一片喜红。作为苍流首富,云家财大气粗,摆了七日的流水宴,来者便是客,退席便可吃。
“爹,我们姐妹几个当初的嫁奁,可还不及老七的一半呢!”云四日斜眼看着,嘴巴撅了老高,语气更加酸味,“真是,哎!好歹……我也是嫡女啊,爹,你可真是……哼。”
“可不是嘛,云家多大的阵仗啊!想来九殿下的别院,更是热烈。”
“活了大半辈子,真是开眼咯!只是如何不见九殿下来迎亲?”
“五妹,你别说了。如果让故意人听去,那可不好了。”
何况,还是嫁给权倾朝野的九殿下。
人来人往的门口,顾不得礼数不礼数,也顾不得别人的目光,一身华服的男人望着凤冠霞帔的女儿,眼眶逐步胀红,眼底也有些热。半晌后,他终是别过脸去,肩膀抖得短长。
待统统都筹办好后,云七夜由喜娘搀扶着来到了前厅,和长辈告别。敬完茶后,猝不及防,她倏然跪在云德庸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她磕得非常慎重,咚咚作响,惊得男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仓猝扶她起家。
为首,云五星恨恨地看着足足占了一院子的嫁奁,跳脚了,“爹,为甚么老七的嫁奁比我当年的多!”
十里红妆,几近将云七夜的院子占满,其间人来人往,好不热烈。内室里,婢女们井然有序地繁忙着,直到将新嫁娘打扮结束。
“皇家的婚嫁,那里是浅显人家的路数?向来是不迎亲的。若不是九殿下在宫外有别院,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那里见得着这场婚礼?”
喜轿里,盖头下的云七夜轻舒了一口气,生生忍住了眼眶里的水雾。轿外满是赶来看热烈的人群,比肩继踵,争着抢着往前凑,生生将云府外的一条街堵得看不见头。
“对,爹偏疼死了!”云双天跟着叫唤,顺手翻开身边的一只檀木箱子,满眼金光闪闪,随便一件都是代价连城的宝贝,她瞪圆了眼,“哼,不但多,并且还很值钱!”
浩浩大荡的送亲步队,弥漫着吉利喜庆。旗号、锣鼓、号角为前导,有专门的步队舞龙,高低翻飞,摆布腾舞,龙身甩动中收回的啪啪响声,与腰间的铃声,棍上的铁环声,歌声、鼓声、呼喊声交叉异化,恰是“深潭求亲”、“东海嫁水”,煞是都雅,引得人群阵阵喝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