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飞烟灭!”
他已经成魔多年,已经断情绝义了不是?
只怕我身后,再也遇不到他了,
看得清楚,他惶恐地收回偶然义的喊叫,只想伸手拉住女子缓慢飞退的身子――这世上,他只要她一个亲人了!
“也好,也好……”意味深长的赞叹,沧澜千花的语气顷刻悲悯无法,“靠恨持续余生,总也算有个依托,也好,也好……”
“本尊说过了,你自会晓得!”
“……那上面,会不会很冷?”
――不要!不要!
我身后都遇不到了。
身子一紧,云七夜的眸光怔怔,半响后又问,“师父,你当年又是如何赎罪的?”
数以万计,这些妖艳的花儿深深地扎根在幽冥之上,跟着湖水的飘摇摆荡着红色的枝叶花朵。极目望去,它们像极了一条用鲜血铺成的途径,终究通向可怖阴冷的幽冥,万劫不复!
冰冷,绝望!
都是……志愿的。
未曾理睬,云七夜独自又道,“那百年后,谁来放我出去?是师父你么?我鄙人面,肚子会不会饿,会不会渴?……”
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手里的灯,云七夜淡淡道,“那如有人将灯焰毁灭了呢?”
猝不及防,云七夜只觉身子蓦地踉跄不稳,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便被男人推动了冰冷的湖水里!抬眼,她骇怪地看着沧澜千花,旋即竟是一笑,眉眼弯弯。
很久的怔怔,男人蓦地想起了好久好久之前的一个凌晨,他等了好些年的孩子终是回到了沧澜,他是怎生的欢乐?可等来的,竟是叛离!
为何还会――痛!
眉眼微动,沧澜千花带着兴味道,“那你想要如何?是不是只消本尊死了,你便可认命甘心?”
娘舅的神之体已经废除,无魔体与之相对,性命堪忧。
而他所具有的神体,同时又是这一代对横,对横着她的魔体。
“师父倒是轻松。那为何,我得如此?”
心头一震,云七夜握拳,正欲抬脚之际,男人接下来的话将她统统的念想打断!
她的这平生还如许冗长,但是,却也已经结束了。
很久未曾说下去,沧澜千花屏息静听,终闻四字而出――
话音落下,男人很久又是不语,直到手里俄然呈现一盏雪花凝成的灯台,通体洁白,上圆下细,似极了一只翩然欲飞的蒲公英。感知到了手掌间的冰冷,他低头,指尖悄悄拂过红色的灯芯,那边快速便燃起了一簇红色的焰火!
“……也会。”
周身的神经敏感紧绷,难以名状的无措,他唯有重重拍出一掌!一瞬,他乃至能听到她五脏震颤的声响,而后踉跄地朝后发展,天涯之地便是千米之高的门路!
――长明灯。
在那长夜的黑暗里,千番痛苦,万般磨难……她的四肢会被钉上锋利的斩魂钉,断筋裂骨。而后,恶灵啃噬骨肉,阴冷的幽冥水浸入体内,腐骨蚀肉,百年之久……
乃至不止他,
……
此一代,初始便没有神!
会不会?
――不要分开我!
厥后,他是同她走了,但是她未曾予他承诺,有的只是冗长的功课磨难。
捂着胸口,沧澜千花闭眼,他不晓得是本身听错了,还是那些哗啦的水声做怪。曾有一瞬,他仿佛听到了一声绝望到了极致的哭泣――
“凰儿,这是你的长明灯,灯焰则是你的生命。若哪一日,你的命尽了,这盏灯也就灭了。”
“……何种罪孽?”
终究,真正的神魔一体!
“我是男人,师父你把我想的太娇弱了。”
初始的罪孽!
眼睫颤抖,云七夜低头,“那么重的酷刑,你如何能没事?”
如何?看着她,沧澜千花面无神采道,“断情绝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