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四五日,谦川便是规复如初,一日冯青便来看他,说道:“你这伤好的可真快。”
“七里红玉!”江湖有诗云:七里剑气荡,红玉三尺狂。百丈天涯远,灵蕴剑心长。
“不……”吕俞环语气俄然一变,变得有些锋利:“他实在是有些过分火了,不知现在如何了?不过照我看,他得吃很多苦头。师父,我来时戏耍刺激了他一番,却有些血性,年纪很小,看似沉稳,实则暴躁乖戾。”
经这一打,谦川躺在床上三四日也没得起来,一经转动,便好似骨头散了架,那日去刀宗的集会也没去得。不过冯青对人倒是极好,叫了大夫给他看了下,并无大碍,冯青也是暗自称奇,谦川在紫轩林之事跟他们说了,方知打他之人便是三叩教的妙手,受了那么重的伤,尚且无事,现在被孙天永结健结实暴打了一顿,只是虚软难当,其筋骨仍然健旺,身材并无大损,这么个十三岁的孩儿,实在有些不成思议。
吕俞环道:“嗯?有感而发。”
丁老迈悔怨道:“我当初收留你是因为你父与我是至好,我也查访多年,却发明一点动静都没有,若此人没有深厚的背景和绝高的本领,也不会有那独特的毒,更不会不暴露蛛丝马迹。你长大了,迟早要出虎威门,到当时候,师父也护不得你了。”
夜晚,对于有苦衷的人老是冗长的,纤细的鼾声在耳边,谦川抬头在枕上,略微有些不温馨。家中的枕头比这儿软和多了,这的枕头硬得像是一块砖头,比之紫轩林的鸭绒红棉枕更是差远了。
戴鹤儿嗤笑:“你也是个怪人,凭着满天下非论文人学士,虽是文绉绉满口仁义品德,不说其行事为人是否表里如一,就是那莽夫粗汉,也晓得父母不成欺,我也不是甚么儒士,犯不着也讲不了那么多,你为人如此,家里定也嫌弃,究启事,不然不会到这儿来。你可知霍少之前是多么放肆?到虎威门,张师叔门下,是龙也要盘着,是老虎也要趴着,本日不过是个小小经验,打你个腰酸背痛,如果一发狠了,叫你尝尝手腕,经断骨折在床上躺一两个月,或是残废一年半载,乃至是毕生起不来,那也不是甚么怪事。不过呢,我看,不消几日工夫,你便屈就了。”
不待谦川承诺,祖公明走出去,道:“韩师弟,我已经向师父禀明,明日你便可去见他。”
谦川道:“任凭他了,叫我说甚么孝义忠良,那是放屁。”
戴鹤有些泪目,道:“如此惨绝人寰,若我在,感同身受,怕是立即就死了,死也不敢去见父母。”
冯青道:“对,实在这大侠对公子极其珍惜,从小教他学文习武,又懂乐律丝竹,计算商道,就算不能为官做宰,也能经谋买卖,吃穿不愁。但大侠并未将母亲病危的动静给公子说,直到最后一日,公子不知从哪儿获得了这个动静,因他几日未见夫人,父亲又不让他见,心生疑窦,闯门出来,却不料大侠急着一巴掌把他打翻在地,他怀着痛恨和绝望分开了。”
冯青道:“这是我听师父说的,九年前,渭南有一名震天下的大侠,人称‘断秦刀’,一手刀法大开大合,无人能敌。暮年做了些颤动武林的大事,到了中年,家庭完竣,不过好景不长,有一日,这位大侠的夫人不知因何原因身中剧毒,他遍寻名医,也无人可解。连续拖了三天,眼看着夫人奄奄一息,命不久矣,大侠急的满头大汗。他自谓刀能斩断横亘百里的秦岭,但面对此事,明知是仇敌抨击,却无能为力,因为他一点也不晓得是谁下了毒。大侠和夫人有一独生子,自小机警敬爱,那一年,这位公子约莫是十一二岁年纪,恰是晓得事了,他对娘亲甚是密切,而父亲性子暴躁,经常对他严声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