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滂湃一夜,既灵警戒一夜,接着……就天亮了。
“对。”小二煞有介事点头,仿佛他早已看破本相,“每到发大水的夜里,就能闻声婴儿哭泣,必定是哪个往死在护城河里的婴孩成了水鬼,返来找人索命了。”
“对啊,雨也一样,白日雨小,越到早晨雨越大,到了半夜,那披着蓑衣都出不去人。不信你听,这雨声是不是比你下午来的时候大多了。”
“女人,你要的茶。”端着托盘的小二上到二楼,叩响了新来客长的房门。
“那倒不是,也有雨停的时候,但太少了,并且天底子不晴,转天就持续下。”
“女人……”小二没再等来既灵回应,本想下楼梯蹚水去后厨让顿时就要出工的厨子再受累做点饭菜的,可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多说两句,“夜里如果闻声婴儿哭声,你千万别出来,就当没闻声。”
小二迎来送往见过那么多人,一看就晓得既灵曲解了,赶紧解释:“掌柜本来住楼下的,但看明天这雨势,楼下又得淹,只好挪到楼上来睡了,归正客房都空着。”
既灵一起酣眠,直至傍晚天然复苏,通体腐败。
“水鬼?”既灵不喜好这个称呼,单是讲出来这两个字,都感觉头皮发麻。
没等既灵说话,角落里正在拨算盘的掌柜出了声:“这雨断断续续下了半个多月,女人是这半个月来独一登门的,你说我这店还开个甚么门。”
“……”
“女人你别焦急,木盆顿时就取来,你坐在盆里就能漂到楼梯上二楼了!”
“女人,有事?”小二过来是过来了,但在间隔既灵另有两丈的处所就愣住不再往前。
既灵进入堆栈大堂,立即将蓑衣解开斗笠摘下,浑身轻巧舒畅很多,才半抱怨半打趣道:“小二,哪有堆栈明白日关门的。”
小二舒口气:“那就好。”
落汤鸡一样的女客这会儿已经擦干头发,换了衣裳,暴露本来模样。小二没读过甚么书,说不出那些个文绉绉的词,就感觉面前的女人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走大街上能让人一眼认出来完后还要多看几眼的那种都雅。
问人间何谓捉妖者之最大屈辱?答曰,被人当作妖。
既灵没出处地感到一阵阴风,吹得她凉飕飕。她不怕妖,但前提是那妖得现身,神神鬼鬼躲在暗处,她也会不舒畅。
既灵惊奇,转头去看,来路虽仍被雨水冲刷,但青石模糊可见,而这槐城堆栈门前,别说路了,那水仿佛就要漫过台阶,直逼门槛。
才子判定点头:“你再细心看看。”
既灵记得小二说过,半个月以来只她一名客人,当下心中迷惑,便抬手号召小二过来。
女客固然是疯婆子,但倒是个有钱的疯婆子,何况言明结果自大,以是掌柜欣然收了银子,非常慷慨地将大堂全数木桌供应客人选,又让后厨以最快速率弄了点饭菜,末端连同小2、厨子、杂役等一同躲回二楼,舒展门窗,再不露头,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被水鬼拖走似的。
“这城里的家家户户你们不都熟谙吗?”
既灵没发觉小二的“敬而远之”,先说本身饿了,想用饭,待小二答允,便紧接着问:“我看你刚从那间客房里出来,又来客人了?”
袅袅烟气随风而动,斩钉截铁地向北面飘。
没有谁是真的想招妖,并且妖一来,浅显人就只要被祸害的份儿,像她刚才那样想,有点不太刻薄了。
既灵心下一惊,左手立即去摸坠在腰间的净妖铃,与此同时环顾四周。
本想让楼下的小二帮手弄一些饭菜,却见小二恰好从走廊绝顶的客房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