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不言声儿,带着胜利者的姿势,似笑非笑的看着永昼。
永昼横下一条心,他转眼看赛罕,从没那样用心的,上高低下细心打量了她一遍,仿佛是要刻进脑筋里去。
“你华侈了朕三个月,好大的本领!”天子负手而立,讽刺道,“借了鞑虏人马对抗朝庭焉能悠长?你登上汗位不易,朕如果你,就带着族人安生游牧,何必再踏足中原趟这浑水?没那么大的嘴,偏要吞那么大的饼子,看噎着了吧?”
仿佛是从极远的处所,传来战马的嘶鸣,惨烈得摧肝裂胆。
“你们佳耦同心,朕瞧着也打动。”天子摸了摸下巴上微微冒头的胡髭,仿佛很有感到,“这世上太多的怨偶,相约来世,难能宝贵得很。生时同衾,身后同穴,这辈子在情上头也算美满了。冲着这点,朕给你们伉俪合葬,撇建国仇,算是我这个做姐夫的一点儿情意。”
天子嘴角微沉,他睨斜永昼,“朕的皇贵妃为你讨情,朕实在难堪。你说朕该不该留你性命?”
天子只道,“后/宫不得干政,你忘了。”冲侍卫使了个眼色,“带贵主儿下去,套辆车好好安设。”
锦书哭泣着叫了声,“永昼……”边上的侍卫搭手拦住了她,寒微呵腰道,“娘娘,刀剑无眼,请娘娘保重凤体。”
然后是箭矢破空的锋利吼怒――一声接着一声,嗡然成阵……
她张着浮泛的眼,浑身的血液顷刻凝固,仿佛已经被凌迟得只剩骨架,再说不出一句话,转眼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