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亲霸道,“提及赏,您还真该汲引汲引云南盐道,那可真是个净水好官,任在那么肥的缺上,愣是两袖清风。家里五间瓦房,没一个下人服侍,统共十来口人,月例银子八九两,人吃牲口嚼的,到了年底就闹饥荒。他老婆上娘家打秋风去,娘家不待见,骂她嫁了个穷孝廉,她老婆哭着返来抹脖子吊颈,幸亏救得快,不然家都散了。”
天子敞开了笑起来,“是这话。”
提及票戏,嘿,那真是绝活!非论学谁,张嘴就来。武打场上办理儿,腕子甩动开,把单皮打得又爆又脆,赶得上撑场子的熟行。
天子一闻声廷杖之类的话就戳到了把柄,贰内心发涩,头晕目炫,脑筋里几次念叨着锦书的名字,很有些失魂落魄,不过竭力矜持罢了。
天子想了想,“盐道上是陈灿,承德三年的贡生殿试二甲。”
那是客气话,庄亲王天然是晓得的,他也见机儿,忙道,“得了吧,她说晒伤了肉皮怕归去寒伧,叫人笑话,见天的往脸上抹珍珠粉。我是瞧惯了,可要猛不丁站您面前,非得惊了圣驾不成。”
庄亲王嘿嘿笑道,“瞧您说的!您这么起早贪黑的服侍我们万岁爷,您没有功绩,谁还敢居功啊?”说着撂高往行在里探看,问道,“在里头呢?”
天子喝着茶笑了会儿,才道,“你这趟差当得好,河工塘工,水利营田,没有一样不当贴的,转头要甚么,赏你。”
赶紧整了衣冠朝行在走去,营帐四围的御前侍卫纷繁冲他打千施礼,他笑模笑样的抬了抬手,到了门前刚要开口,内里人打了毡帘子出来,对着他请了个撅屁股安,“王爷返来啦?”
顺子引了他往里去,一面悄声说,“主子服侍文房。王爷觐见吧,别叫万岁爷等急了。”
庄亲王宇文长亭,大英朝独一的铁帽子王爷,和当今圣上是一个爹的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