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乌黑的避胎药端上来摆在宝楹面前,夜风吹得窗户纸噗噗地响,马六儿森森然对她哈腰,“董主子,主子尊上谕,对不住了。”说完就拿玉杵,隔着披风抵她腰下的穴位。
宝楹看着李玉贵,眼里泪光盈盈,她张了张嘴,哑声道,“谙达,我今儿身上倒霉索,您瞧……”
宝楹颤巍巍去接,满满的一大碗,她看着药胃里直泛酸水。李玉贵和赵积安在她摆布立着,活像两个阎王,见她踌躇,不由分辩就把碗底往上抬。药汁子顺着喉咙下去,刹时苦透五脏六腑,她蹲在地上倒气儿,内心发寒。刚才的温存跟梦似的,偷来的就是偷来的,甚么圣眷?明每天亮无所事事的妃嫔们又有谈资了,进了幸又不让留,比受萧瑟更丢人。
天子能想起她,必然是锦书那边又碰了钉子,这一肚子气要撒出来,她免不了要享福。宝楹想着打了个寒噤,宫灯的光照在她脸上,白得像鬼似的。
宝楹一起跟着敬事房寺人来到养心殿。
自鸣钟响了十下,蹲在窗户下的马六儿和驮妃寺人面面相觑。马六儿两指一叉,吐着舌头小声说,“万岁爷今儿兴趣高,都半个时候了!”
那两小我怯懦的点头,赵积安看了李玉贵一眼,李大总管天然是要安着端方办的,便表示他通传。赵积安清了清嗓子,高唱道,“是时候了。”
宝楹在床前难堪的僵立着,脸上发烫,心头打突。她到底是年青小媳妇,光腚裹着被子,叫男人直勾勾的瞧着,就臊得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