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杏被他揽着,一阵檀木香气盈鼻,羞恼惊急。
好想喷他一脸鲜血。她巍颤颤地起来。
赵杏双手捏得死紧,此时微微一松。
可此时,她毫不成能问他是不是看出来了,现在,他就如同一个猎人,猎人总喜好逗他的猎物玩,但到得兴趣尽时便会将它一下成果,毫不含混。
赵杏苦笑,刘去之于她,她说不上是甘心还是不甘心,他们的干系太庞大,他们是君臣,却也不是君臣;他们是朋友,但中间隔着父辈大仇。这汲黯就更庞大,当初她曾觉得他们会是知己,但现在,倒是仇敌……
汲黯的呼吸还是绵长。
又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中间薄薄的呼吸声传来,她才渐渐展开眼,悄悄打量畴昔,只见那汲黯神采平和,竟似真睡熟了普通。
她想了想,把心一横,“右扶风,奴婢和李大人一样,有耳疾,经常发作。”
李勤寿却沉声道:“好好奉侍大人。”
赵杏又惊又怕,心想:这事须得尽快告诉刘去,不然,那郡守衙门布下天罗地网,到时……可若告诉刘去,则张曼倩必被定罪……
腰间被对方一只臂膀紧紧搂着,厚热的温度透过她的衣衫沁进她的肌肤……赵杏僵住,彻头彻尾地满身僵住。
听汲黯言谈,那东日、西门二人中,却连脾气稍显毛躁的东日此际也完整收敛,竟不敢相拒,哪怕此人仿佛并没说甚么,但给人一种感受:若违逆他意,了局难料。
张曼倩一凛,终缓缓道:“曼倩服从师兄叮咛,这便和李大人安插下去。”
“本扶风甚么女子没玩过,你何必让本扶风失了兴趣?对一个小婢来讲,借着攀附我摆脱卑贱的粗活,不是人之常情吗?你越是顺从,本扶风倒越是忍不住思疑你是不是有些非常了。”
好久,她方觉如获大赦,一摁手心,满是汗,她试着平复狠恶的心跳,闭眼假装陪他赴一场浅寐。
“若右扶风有需求,奴婢去找李大人,让李大人安排一个仙颜的女人过来吧,依奴婢看,先前的云儿就很不错。”当汲黯褪了靴子,探手过来的时候,她终究再也没法平静。
李勤寿这时身形一动,弑君罪重,连累九族,张曼倩的话无疑让他动了心机。
“是。”张曼倩轻声承诺。
汲黯唇角扬起,手肘支到榻上,墨色的发在床席间缓缓铺陈开来,像是油亮的缎子,闪烁着妖娆的光芒。
李勤寿嘴角抽了抽。
她又等了半晌,蹑手蹑脚地将他的手从她身上拿开,尽量不碰到他高大的身躯,渐渐趴下床,推开了门。
她正困扰,背脊却忽地莫名一寒,一昂首,却见汲黯正淡淡看向她。她心下一颤,心想:这下,张曼倩没死,刘去没死,老子先死了。他们筹议的是要变天的大事,你把奥妙都听了。汲黯是看着你好玩,没让你走,用心要你在死前担惊受怕一番,你如何不见机走开?可方才若走开了,也就没法晓得这件大事了!
张曼倩脸上却已规复安静,只低头一揖,“师兄,这一次还是从长计议为好。曼倩以为,这等大事须有万全筹办。我们既事前得知刘去欲冒充我们夜审死囚,大可将死囚提早措置……”
汲黯顺势扶过她的腰肢,道:“本扶风先行歇息去了,你们如有事便差门房来传。”
“是。”她只能笑道。
焉知汲黯却突地转头,目光如剑地看着他,嘴角微翘,“曼倩,死囚将死,江湖人何必冒险此时前来寻仇?莫非你欲看李大人死而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