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闭眼,正欲再问,杨守敬蓦地出口制止,“张大人,所谓事不过三,该问的你都问遍了,何必还作无用胶葛?”
她悄悄瞥张曼倩一眼,却见他也正淡淡看着她,唇边一抹似笑非笑,她一惊,朝人群方向看去,只见刘去目光深沉,看不出以是然来。
掌柜一笑点头,道:“自是未曾,小店谋生最讲的便是诚信,高朋虽未至,亦是付了订金的,自保存至翌日再另行安排。”
这时,石庆和公孙弘相视一眼,石庆缓缓站起,笑道:“二位大人勿做口舌之辩了,以免伤了同僚和蔼,还是快呈新证要紧。”
“恰是。”
赵杏凝着地堂,她……败了?!
“不错!”
楼兰王妃红唇开阖,冷嘲笑道。
赵杏一惊,不敢再看,忙收敛心神,道:“杨大人言下之意,这些都是证人了……本官想先就教掌柜的一个题目。”
白吟霜似是恼愤不已,大呼着指着杨守敬,厉声喊道。
人皆答对。
赵杏噗一声笑了,道:“王妃娘娘息怒。既是重审,在尚未讯断之前,是否诬告尚未可知,白吟霜亦还是明净之身,她既以为杨大人说的不对,出言反对,乃是常理。各位,大师说白吟霜鄙视公堂了吗?”
杨守敬盯着赵杏,眸光明灭,道:“张大人,细枝末节临时不计,这杀人总要有人在场吧。可我们都晓得那芳姨所死时候为夜里子时,而恰好彼时楼兰太子正与天香居中吃喝,这里统统人皆可作证,叨教他又如何杀人?”
台词与当日宣德殿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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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黯嘴角微微一扬。
“小贱・人,你一个诬告罪・妓,此处岂容你插嘴,张大人,你不责她板子,岂能服众,难道任此贱・人随便鄙弃你们的朝廷命官,鄙弃公堂?”
“那可真是刚巧了,”杨守敬似是看出她的严峻,步步进逼,笑道:“张大人先不忙话旧,倒是审案要紧。”
“张大人,我们尊敬大汉,方才接下这饱含欺侮的二审!可惜我楼兰退一步,你们却进一步,各位大人,倒有此等强理?”楼兰王此时也看她一眼,已是声音微冷。
她一压心头微燥,朝汲黯和楼兰王二人一揖,又看白吟霜一眼,暗含警告,让她必须沉着。
他说着一顿,眸中带笑,拂向围观百姓,“上面我们来讲说这有目共睹的究竟:起首,柳生杀人企图较着,当日他持金钗刺芳姨很多人可为证,传闻,也包含张大人你!”
赵杏立于堂中,清楚看到内堂出口处除霍光外一众官员眼中冷蔑笑意,张曼倩已半退于内堂中,脸掩于暗淡中,清风等人皆是神采微变,此时公孙弘厉声道:“张廷尉,如无新证,便要……结案!”
“那天本官坐的是东首风雅间,即楼兰太子他们坐的是南边的风雅间?”
百姓见状,愈发聚精会神。
他们不是说,天网恢恢吗,她还要最后一搏!
他振振有词陈述此乃芳姨等人死前还手而至,而赵杏却亦伶牙俐齿辩驳此为魏利散恐吓所伤,一时倒是两厢有理,谁也没法胜一筹。
题目既毕,一片霎静,世人低头誊写。
“别的,他杀人动机清楚,都知芳姨死当晚,柳生为白吟霜之事与其产生狠恶辩论,后还是未果,因而柳生挟恨在心,返回将其殛毙,过后又思及作案时落了白吟霜的金钗在场,且初度杀人慌乱之下又未趁机拿些财物来遮人耳目,与白吟霜合计之下,遂先动手为强,两人唱起了双簧,从而将楼兰太子告之公堂,企图脱罪!”
杨守敬这位京兆尹既作为汲黯的弟子,又岂是简朴人物,叫白吟霜斥责,亦不见愤怒,笑道:“张大人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