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有了天子李治的小我崇拜与推波助澜,潘师生所传的上清茅山道学很快名躁天下,仿佛将近成为中原玄门之正统;潘师副本人,也成了天下人敬佩崇拜的大唐天师!
要说这潘师正,还真是当今天下一等一的大名流。传闻他已年近百岁,是上清茅山教派的传人。他在嵩山双泉岭嵩阳观隐居数十年,尽其平生用心精研道经、佛理和儒义总结出一套融会了三教教义的道家新学说。然后潘师正在嵩山广收弟子宣经弘道,并且精通摄生之道炼得一手好丹。当今圣上李治一向身材不好,曾两次登临嵩山前去拜访潘师正,诚恳向他请教三洞、七精之奥义与摄生之法、治国之道。一来二去不但仅是信道的李治,就连自幼信佛的武皇后都对潘师正极其尊崇,命令敕封他为“天师”并出巨资给他修了多处道观。
薛绍观光了一番正要返回,李仙缘大喊小叫的跑了过来,“薛兄,薛兄,我方才仿佛是看到玄云观主了!”
薛绍眉梢一扬,“令师莫非就是――嵩山潘师正?”
薛绍浅笑回了一礼,“仙姑好走。”
“你可知,大唐的天子陛下都想跟随家师修炼,并劈面执礼口称家师为神仙,以上师之礼待之?”玄云子说道。
“哦。”薛绍瞥了他一眼,大惊小怪。
玄云子更加猎奇的反问,“薛公子如此反诘,莫非觉得修道还能有甚么坏处?”
话说返来,她如何就盯上了我呢?
“薛公子所指,莫非是承平公主殿下?”玄云子浅笑道。
“薛公子过谦了。”玄云子说道,“依贫道看,薛公子不但根骨奇佳,还颇富道缘。薛公子倘若修行,或可证得大道。”
玄云子抖了一下拂尘,说道:“贫道虽是方外之人,但也曾久闻蓝田公子之大名。本来贫道一向觉得,公子只是痴迷于声色犬马的轻浮纨绔之辈,却没想到公子会为了一个凄苦的娼门女子亲身前来发丧。贫道一时猎奇,因而昨日在灵堂当中就曾见过薛公子了。”
玄云子看着薛绍的古怪神情,不由得笑了,“薛公子为何不问,家师何许人?”
玄云子面带浅笑轻扬拂尘稽了一手,“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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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绍浅笑的摇了点头,“鄙人一介俗人,资质鲁钝无知未开,既无根骨也无机遇,从何尝试过要去修仙了道。”
二人并肩走上了那条凸起在绝壁边的怪石,宽约两米两旁也没有护拦,脚下便是山风吼怒的万丈绝壁。稍一足失或是身边有人悄悄一推,摔了下去便是一个粉身碎骨。
薛绍眯起眼睛放眼看去,目力所及一片林海翻滚云蒸霞蔚,初升的太阳收回了万道金光,晨风吹扬云追雾绕。置身这一片云海奇景当中,就如同登临了天庭宫厥,入眼皆是妙不成言的奇美瑰丽。
退而求其次?
“如何说?”
“薛公子如果觉得贫道是在吹须拍马,那就真是大错特错了。”玄云子微然一笑,不觉得意的淡然道,“我自幼跟随家师归隐嵩山修行布道十余年,清心寡欲断绝尘凡,饥食松饵渴饮山泉,夜卧藤床青灯古籍,常以辟谷导引之法引六合精华入炼玄丹以求三清上境,是真正的方外之人。贫道除师门高低以外,很少结识世俗凡客。此前我与师兄云游布门路过终南,见此处峻极于天、交界云海,颇像我跟随家师修炼隐居多年的嵩山双泉岭,因而就留了下来结草为庐划地而居,厥后便有了这玄云观。”
玄云子一个云游的女羽士方才一脚踏上终南山,半点没客气的就“划地而居”占了这块风水宝地。终南山毗临长安一向都是道观林立、梵刹无数的宗教名山,此中挂名皇家的道观与梵刹都很多。就因为玄云子是潘师正的徒儿,不但没人敢来置疑或是与她争抢这块风水宝地,顿时另有朝廷命官出巨资修建道观并请她当了观主――光是潘师正的一个女徒儿,这个谱儿都已经是大得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