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颜深吸了一口冷气，“你这个疯子！你竟敢让草原上的百万子民随你一同颠沛流浪、出世入死！”
“发配？”暾欲谷很猎奇。
薛楚玉向来不爱讲废话，部曲也没敢再争论，只得按他的号令给他筹办安妥了。半晌后，薛楚玉孤身一骑出了虎帐，绝尘而去。
突厥使臣一行人，敏捷北去。
“暾欲谷的话，向来是半真半假。独一能够必定的是，他必然不会把真正的企图，全数奉告你。”玄云子说道，“但是看他本日之表示，是要有所行动了。”
艾颜皱起眉头，“既然你如此不放心，亲身领兵前去便可。又何必多此一举？”
艾颜思考了半晌，说道：“周朝，怕是出了大事？”
“莫非，还真是去了朔州？……我不信！”他暗自嘀咕了一阵，催身边的人速去联络斥侯。但是直到次日，连续才有几匹快马奔来报信，说确实无疑就是薛绍本人，随身只带了二十余骑往南边而去。斥侯恐怕刺探动静不精确，一起跟从了近百里，还在半夜摸到了薛绍宿营之地的近处细心察看，百分百确认无误才敢回报动静。
“好你个小小曲部！”艾颜都气得要发笑了，“这都快搭上性命了，还只是‘小小’的部曲？”
“阴阳怪气，你是何企图？”艾颜斥道。
“是！”
半晌后，艾颜来了。
使者便将那一日亲眼所见的，薛麟玉被当众用刑的事情给说了。
“你有一千个来由杀了我，替他们报仇。但是你，没有……”
“贤人也好王者也罢，哪怕是乱世枭雄……”玄云子低声吟哦道，“或许，都只是在他一念之间了……”
“有突厥人，也有汉人……”
“这，你不必多问。”暾欲谷半点解释的企图也没有，只道，“薛绍宣称，等他返来就必然要见到玄云子与王昱，不然就要开战，对吗？”
“呃……倒也是，倒也是！”使者不敢再胡说了。如许的任务，他可担待不起。
艾颜恨得牙痒痒，“当时我就该一刀捅死他，一了百了！”
薛楚玉，沉默了好久。
“薛绍将雄师扔给了薛楚玉，孤身回了朔州。别的，他还派了他的儿子薛麟玉和李大酺一起去了察伏川收尸。此事，你如何看？”
薛绍一行二十余骑分开了虎帐，快马往南而行。另一边，数千人马也同时开赴，往北方行去。
“不出所料，牙帐的使臣公然没有走远。”听完后，薛楚玉暗自沉吟，“薛帅和暾欲谷一向都在用力了浑身的解数，相互摸索，相互欺瞒……果然是，兵不厌诈啊！”
“人间，为何要有战役？……”
“哈哈哈哈！”
宝骏如电，驰骋的大半天，日落之前薛楚玉在一座坟前愣住，落上马来。
“你也有如许的感受？”暾欲谷嘲笑了一声，“看来，薛绍目标达到了。”
“将军，接下来如何办，还请命令？”部曲问。
薛楚玉沉默了半晌，站起家来，“传我将令，让全军五品以大将官，明日辰时初刻来中军帅帐议事。”
“他们……”薛楚玉的声音竟有了一丝哽咽，“就像你说的那样，他们，全都是母亲倚门而望，交战在外的儿子。”
“好一出苦肉计……”暾欲谷嘲笑不迭。
“对。”使者答道，“奚族的李大酺也一同去了。另有薛绍的亲生儿子薛麟玉，也被发配而去。”
“是……”
“将军，小人这就叫上兄弟们，随将军同往。”
“此战得胜，突厥得以光复南牙黑沙城。突厥汗国的危急得以完整消弭。”玄云子说道。
“别忘了，他的敌手是薛绍。”玄云子说道，“我们这些人，最多只能算是给薛绍偶尔帮腔的，小小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