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想在黑沙城中设伏包抄,玩一招关门打狗?”
动静传到火线,早已饥渴难耐的突厥“沙鱼”全都没法淡定了——“冲啊!”
全军高低无不惊诧,这哪是薛人屠的作战气势?
吴铭的身影呈现在了一株参天的大松树之下,渐渐走来。至从上官婉儿来到草庐,那颗大树就成了吴铭的新家。上官婉儿常常看到他在树冠之上盘坐参禅,不避风霜不管雨雪,常常一坐就是一全部日夜,实在令人称奇。
赫连孤川笑了,“倒是曾经有人,把我投进结了冰渣的河里。”
连胜山上,薛绍用望远镜朝远处的黑沙城了望了一阵,转过甚来对赫连孤川问道:“你水性如何?”
但是进了城关以后,谁都不敢乱动。当年银川大爆炸与诺真水烈马死士留下的暗影,至今还缭绕在每一个突厥人的心头。
“ 这个女人,不容藐视。”吴铭道,“且不说她有多大才气,胆量她是绝对不缺的。”
“我杀了他百口。”
黑沙碛口,连日的大雨总算停歇。
“贫僧旁观者清,上官夫人身在局中体贴则乱,不必自责。”吴铭浅笑道,“邵王之死,令东宫与张易之势同水火。贫僧敢必定,神皇现在最怕的反倒不是远在千里以外的薛公了,而是换成了近在天涯的太子。”
“贫僧猜想,武三思的笨拙不会保持太久。本日的朝会,应当能令他复苏过来。”吴铭说道,“就算他本身不复苏,也必然会有人去点醒他。”
无法将领下达了死令,突厥兵士只好壮起胆量谨慎翼翼的摸进了黑沙城。一个个的就像半夜出来偷情的小媳妇,每走一步都是东张西望胆战心惊。紧接着,上峰又来了号令让他们挖地三尺排查大炸雷。这下可就热烈了,几近没有种过田的突厥兵士,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修起了地球,好一派热火朝天。
足足花了两天两夜的时候,突厥人总算肯定了一件事情——黑沙城中既没有大炸雷也没有周军埋伏,只要他们仓促撤退留下的无数军资。薛讷在此运营多年的积储,薛绍从银川军屯带来的家底,另有虞红叶从边疆榷场赚来的财产……加起来,富可敌国!
“那我们该当如何?”
“碛口城关易守难攻,死战守关就是上上之策。就凭薛绍那点兵力,弃守城关改成巷战或者野战,也未免过分不自量力。这类弃长取短的笨拙战法,绝对不是薛绍的用兵之道。”
“空城计效应”在此彰显,突厥的将领没敢私行攻城,赶紧把军情汇报给了暾欲谷。
“上官夫人,有何疑问?”
两人进了禅房坐定,上官婉儿给吴铭沏了茶,直接把两封手札给吴铭看了,然后问道:“宗楚客与武三思公然失利了。还是大师富有远见。”
嵩山,草庐禅房当中。
“然后呢?”
“听闻大师一番指导, 婉儿茅塞顿开。”上官婉儿说道,“实在眼下,如果武三思充足聪明,他就该去结合太子一齐清君侧,向张易之发难。如果他再聪明一点就该让太子出面,把承平公主府的人也请去一同共商大事。如许一来,几近大半个朝廷都会主动呼应。但武三思竟然把锋芒对准了远在千里以外统兵作战的薛太尉,真是不自量力。眼下他不但没能扳倒薛太尉,还与姚元崇和宋璟等人拔刀相见竖下了劲敌。武三思毕竟也只是一介蠢材,蝇营狗苟鼠目寸光,成不了大事。”
上官婉儿轻吁了一口气,非常谦恭的拱手长揖,“婉儿拜谢大师教诲。”
“那你可曾喜好冬泳?”
众将内心才方才有了一丝撤兵的苗头,薛绍俄然一令下达:“撤!”
几近统统的突厥兵士,全都抢先恐后的奔向了黑沙城,奔向了他们梦寐以求的中原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