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朝会散罢,张易之回了内廷,武三思和宗楚客等人拂袖而去,大多数臣工也都各自回了官署。但也有一些臣工很有默契的留在万象神宫没有走,等着吃那一顿“廊下食”。
姚元崇神采大变,“不会吧?武三思和东宫怎会勾搭起来?”
“一天没有收到火线的正式公文,一天就不能当众宣布。”姚元崇说道,“小道动静,岂能拿到朝堂上来讲?”
本日朝会再次商讨北长进军御敌之事,武三思仍旧对峙由他亲身统兵,姚元崇等人对峙保举羽林大将军论弓仁,武三思又以论弓仁病卧为由予以反对。两边唇枪激辩的争了一个上午,还是没能争出一个成果。
“恐怕,不止是武三思啊……”郭元振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换作是我啊,就算是再顾忌,那也不能在关头的题目上亲小人远贤臣。”郭元振直点头,“天子真是老了,昏庸了。”
“说到赵义节,哎!”郭元振感喟不已,“万一天子真有甚么不测,那她真是作茧自缚咎由自取了。她如何能把这么首要的将军外派呢?外派也就算了,这么首要的位置如何能任用一个众所周知的小人呢?”
姚元崇点头,“那你为何不在朝会之上说出?”
“李多祚离朝以后,论弓仁独掌羽林卫兵权。”姚元崇说道,“但他毕竟只是一个番将,在朝中根底太浅。一但陛下不在,论弓仁的处境实在相称伤害。羽林卫宿卫北衙,是内廷最首要的军事樊篱,也是天子身边最首要的军事力量。不管是谁想要针对内廷作上文章,就绝对绕不开羽林卫。我猜想这些日子以来,武三思等人没少对论弓仁施加压力。论弓仁既获咎不起武三思也不想投奔武三思,以是干脆来了个称疾不出。”
“那么大的事情,想必瞒不了多久。武三思等人,必定没少派人去往北方刺探动静。”姚元崇说道,“一但他们得知谍报,恐怕真会狗急跳墙。眼下,真是伤害啊!”
姚元崇微自一惊,“你的意义是?”
“精确的说,应当是东宫勾搭武三思。”郭元振撇着嘴点头,“太子妃韦香儿,真非平凡人!”
“要我说,你们这些在中枢为官的人,脑筋和嘴皮子都练得挺好,就是骨头太软。”郭元振嘲笑。
“别胡扯!”姚元崇哭笑不得,“眼下,这是独一的体例了!关头就在于,薛公必然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提早回京,然后潜入宫中面见神皇!”
“说一千道一万,只要他率军归朝,统统都安妥了。”郭元振道,“关头就是,我们得要想体例迟延时候,把武三思等人稳住不让他们脱手。”
所谓廊下食,就是宫中朝会开得时候长了误了饭点,天子赏赐给大臣们吃的一顿便饭。因为普通就在宫殿外的走廊下吃的,以是称为廊下食。这类廊下食可不是谁想吃就能吃,没个五品以上官衔普通没机遇,是以很多仕子和臣工都把“得赐廊下食”,视为担负朝廷要职接受天子重用的一个标记。比它更初级一点的当然就是获得天子的亲身赐宴,比如薛绍就曾不止一次的和武则天共进炊事。
“这些人长年在北衙用事,向来只服从于天子。就连姚某这个宰相,也与他们很少交集。”姚元崇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但是太子就住在内廷的东宫啊。太子要和他们有所交集,太轻易了!”
“你这爹和孙子,辈分不对!”姚元崇笑了一笑,“但是事理,我懂了。”
“如果单是一个武三思,费事并不大。毕竟他名不正言不顺,我们还能遏止于他。”郭元振小声道,“这万一是由太子出面,可还真是费事了。”
姚元崇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我仿佛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