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出奇的静,薛绍与裴行俭都堕入了对峙的沉默。
裴行俭大怒,拿起床边的一册竹简就朝薛绍劈脸盖脸的砸了来。
薛绍跪着没动,也没有答话。眼泪和血混在一起,流入口中。
饭罢以后,薛绍筹办告别回长安,再去见了一次裴行俭。
“那真是有劳公子了。”库狄氏对着薛绍大礼拜下,“奴家,拜谢公子!”
薛绍听了,内心好一阵酸楚。
库狄氏听到屋里传出狠恶的辩论赶紧走出去,看到薛绍跪伏于地,额头的鲜血都淋湿了坐榻,大惊失容要拉薛绍起来给他止血。
一块铁质的道家令牌,似曾了解!
“药王,孙思邈?!”薛绍脱口而出。
很咸。
……
“药王?”库狄氏怔了一怔,“本来他白叟家另有如许的称呼?”
薛绍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等我回了长安,我去探听他的动静。只要孙真人还活着,哪怕天崖天涯,我也要去把孙真人请来给裴公治病!”
薛绍沉默了半晌。裴行俭一向举着那枚铜钱。
“老夫自知病体沉疴阳寿将尽,岂用你说?”很久以后,裴行俭突破了沉默,说道,“但行伍之人,谁不是早就被阎王收了魂,只是半死之鬼行走于世?那么多的将士在疆场之上浴血拼杀,他们可曾惧死?你奇袭黑沙、血战绥州的时候,可曾惧死?”
“那你就,抬老夫上马!”
薛绍接了过来,拿在手中有些沉。揭开布包一看,薛绍顿觉惊诧瞪大了眼睛!
“你说甚么?”裴行俭双眉一皱,面露愠色。
“只要老夫还没有死,只要朝廷还用得着老夫,老夫就责无旁贷。”
薛绍没有躲,任凭那册丰富的竹简砸到了本身脸上,当场破皮流了血。
裴行俭沉默了半晌,说道:“这是老夫平生最后的心愿,你都不肯帮我达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