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双手捂着耳朵,痛苦的大呼起来。
“叶护,你也逃吧!”小头领急道,“再晚,就、就来不及了!就、就会被妖魔吃掉了!”
咄悉匐也被吓了一大跳,仓猝跑到帐篷外来一看,倒是甚么异象也没有看到。只见到虎帐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乱跑的马匹和军士,的确乱透了!
“啐!”
蓦地一声巨响传来,突厥人的虎帐里顿时炸了锅。
郭安等人全都吓呆吓傻了。
“是。”
“少帅、少帅!快醒醒!”
咄悉匐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深呼吸了好几口稳定情感以后,他说道:“你报信说,那些马队都用的西域制式的弯刀,大多长得像是粟特人,此中另有一个女子?”
迷含混糊当中,薛绍看着脸上一片人影闲逛。尽力晃头,抹眼,面前始终有些恍惚。过了半晌他总算是垂垂规复了神态,却只看到郭安等人的嘴巴在动,却听不清他们在说甚么。
“如何说?”咄悉匐沉声道。
“闭嘴!”咄悉匐低喝了一声,心说一颗人头被庞大的狼牙棒直接砸爆,如答应骇的场景只消想像一番就已是令人不寒而栗。如果是在疆场之上亲眼所见,该是多么的表情?
“混帐!”咄悉匐大怒,亲身抡佩刀一刀砍死了小头领,大声喝道,“再敢逃逸,立斩不饶!”
咄悉匐神采一沉,“他不是牛奔,薛绍也不会来河陇休处漫衍谎言惑乱军心!”
“真是活见鬼了!”他忍不住再次骂出了声来,“本来觉得河陇这里大局已定,只剩韦待价这条死鱼等着我去收捡。没成想死鱼还没捡到,却跳出个天杀的薛绍来搅局!……薛绍啊薛绍,有本领你去河北找元珍对掐啊,找我干吗?!”
“那该如何是好?”舍那啜的神采很严峻,小声的嘟嚷道,“就连可汗、谋主与默啜三人一同带领的雄师,也曾在黄花堆惨败给他。前年在黑沙,谋主自提二十万雄师筹办南下,却也因为他的一封信不战而退。我、我们……”
阿史那咄悉匐跳上马来,绷着脸,一言不发的走到了一排摆放整齐的尸身前。
“不知。”
郭元振、薛楚玉和牛奔等等一些将校听到动静以后,全都仓猝赶来。他们看到薛绍这般景象,惊问是如何回事?
“叶护,不能啊!”舍那啜仓猝劝道,“薛绍多么夺目诡诈之人,哪会主动跑到军堡里来等死?既然他的行动过分变态,那就必定有着特别的策画。我们如果尽力攻堡,必定会中了他的奸计!”
战役向来不乏死人,但是死得如此整齐又可骇的,实在少见。
“妖魔现世了!”
“彼苍哪!”郭元振骇怪的瞪圆了眼睛,“必然是妖魔附体了!”
“快逃啊!!”
舍那啜见咄悉匐讳莫如深,心中的猜忌更甚,说道:“军中有流言,说有人熟谙阿谁使狼牙棒的虎将,他曾经也是朔方军的一员战将。但他并不服从于韦待价,而是在韦待价上任以后就逃离了朔方,反倒是跑到了洛阳,做了薛绍的亲随保护他叫牛奔,大名李铁狮,是唐朝已故大将李谨行的义子!”
咄悉匐怒啐了一口回身走进帐篷,忍不住骂咧起来,“真是活见鬼了!”
军堡,红叶大街。
“无数唐军……”咄悉匐堕入了深思,半晌后说道:“叫乙李啜恪守灵州,不得擅动一兵一卒!”
“……”咄悉匐一时无语以对,心想我何尝不思疑薛绍此发难实有何图谋?但是想来想去,却如何也猜不出他带着少数几千人马钻进这个被围得像铁桶的军堡里,能有甚么大的作为?莫非这军堡内里藏有甚么魔怪妖邪,还能助他反败为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