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听到这声音雄浑苦楚,恰是寄父的口音,顿时心中大震,恨不得立时扑上前去,击毙成昆,将谢逊救出,但只要本身一现身,三位少林高僧的黑索便号召过来,即便成昆不脱手,本身也非三僧联手之敌,当下强自禁止,深思:“待那圆真恶僧走后,我上前拜见三僧,申明这中间的原委盘曲。他三位佛法高深,不能不明是非。”
目睹三根黑索便将卷上身来,他左拨右带,一卷一缠,借着三人的劲力,已将三根黑索卷在一起,这一招手势,倒是张三丰所传的武当派太极心法,劲成浑圆,三根黑索上所带的内劲立时被牵引得绞成了一团。只听得霹雷几声猛响,几个轰隆持续而至,这六合雷震之威,直是惊心动魄。张无忌在半空中翻了个箭斗,左足在一株松树的枝干上一勾,身子已然定住,于轰轰雷震中朗声说道:“后学长辈,明教教主张无忌,拜见三位高僧。”说着左足站在松干,右足腾空,躬身施礼。松树的枝干跟着他这一拜之势犹似波浪般高低起伏,张无忌稳稳站住,身形超脱。他虽躬身施礼,但居高临下,不落半点下风。
他越斗越是心惊,只觉身周气流在三条黑索和三股掌风荡漾之下,竟似垂垂凝集成胶普通。他自习成武功以来,从未碰到过如此高强的敌手。三僧不但招数精美,内劲更是薄弱非常。张无忌初时七成守御,另有三成守势,斗到二百余招时,渐感体内真气不纯,唯有只守不攻,以图自保。
张无忌身子一沉,从三条黑索间窜了下来,双足尚未着地,半空中身形已变,向渡难扑了畴昔。渡难左掌一立,猛地翻出,一股劲风向他小腹击去。张无忌回身卸劲,以乾坤大挪移心法将掌力化开,便在此时,渡厄和渡劫的两根黑索同时卷到。张无忌滴溜溜转了半个圈子。渡劫左掌猛挥,无声无息的打了过来。张无忌在三株松树之间见招拆招,蓦地里一掌劈出,将数百颗黄豆大的雨点挟着一股劲风向渡厄飞了畴昔。渡厄侧头遁藏,还是稀有十颗打在脸上,竟是模糊生痛,他喝了一声:“好小子!”黑索颤栗,转成两个圆圈,从半空中往张无忌头顶盖下。张无忌身如飞箭,避过索圈,疾向渡劫攻去。
张无忌道:“长辈与贵派并无梁子,此来志在救援寄父金毛狮王谢大侠。空见神僧虽为我寄父失手误伤,这中间很有盘曲。至于空性神僧之死,与敝派倒是全无干系。三位不成但听一面之辞,须得明辨是非才好。”
黄脸老衲道:“天然识得。老衲若非识得大豪杰阳顶天,何致成为独眼之人?我师兄弟三人,又何必坐这三十余年的枯禅?”这几句话说得平平平淡,但此中所含的沉痛和怨毒却明显既深且巨。张无忌暗叫:“糟糕,糟糕。”从他言语入耳来,这老衲的一只眼睛便是坏在阳顶天手中,而他师兄弟三人枯禅一坐三十余年,痛下苦功,就是为了要报此仇怨。这时听得大仇敌已死,自不免大失所望了。
他的九阳神功本来用之不尽,愈使愈强,但这时每一招均须破钞极大内力,竟然渐感后劲不继,这又是他自练成神功以来从未经历过之事。更拆数十招,深思:“再斗下去只要徒自送命。本日且自脱身,待去约得外公、杨左使、范右使、韦蝠王,我们五人合力,定可胜得三僧,当时再来救援寄父。”
说着站起家来,向三僧礼拜,走下山去。
张无忌大为奇特:“怎地他对着空中说话,莫非此处有一地牢,我寄父囚在此中?”
忽听得地底下传上来一个声音道:“成昆,你另有脸来跟我说话么?”
一个干枯的声音道:“空见师侄德高艺深,我三人最为眷爱,原期他发扬少林一派武学,不幸命丧此奸人之手。我三人坐关数十年,早已不闻尘事,此次为了空见师侄才到这山岳来。这奸人既是死不足辜,一刀杀了便是,何必诸多干脆,扰我三人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