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吃了一惊,但是又不得不信,她见师父掌劈红烛之时,常常一掌不熄,要劈到第二三掌方始奏功,决不如段正淳这般随心所欲,挥洒自如,结结巴巴的道:“那么你是我师父的师父,是我的太师父?”
段正淳说道:“你决计不能嫁给誉儿。”他喉音涩滞,语气却非常必定。木婉清心中冰冷,凄然道:“为甚么?他……亲口承诺了我的。”段正淳只说:“冤孽,冤孽!”木婉清道:“他如果不要我,我……我便杀了他,然后他杀。我……我在师父面前立过誓的。”段正淳缓缓点头,说道:“不能够的!”木婉清急道:“我这就去问他,为甚么不能?”
段誉曾数次见木婉清言谈间便飞箭杀人,她箭上喂的毒药短长非常,端的是见血封喉,一见她挥动衣袖,便知不妙,他站在母切身边,苦于不会武功,没法代为挡格,当即脚下使出“凌波微步”,斜刺里穿到,挡在母切身前,卜卜两声,两枚毒箭正中他胸口。木婉清同时背心一麻,伏在桌上,再也不能转动。
段正淳侧头避开,嗤的一声,已将她衣袖拉下了半截。刀白凤转过甚来,怒道:“你真要动武么?”段正淳道:“凤凰儿,你……”刀白凤双足一登,跃到了劈面屋上,跟着几个起伏,已在十余丈外。
李舒崇一行四人早有安排,好酒好菜接待,然后入住客房。李舒崇也没有闲着,一边在房里假装打坐,一边“偷窥”着木婉清那边的局势窜改,她接下来要遭受大喜大悲,遭到的打击太大了,只怕风致也会遭到一些影响。
段正淳低头听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昔日景象再闪现,藕虽断了丝还连,轻叹人间事多变迁!”
木婉清颤声问:“你……你便是刀白凤?你是摆夷女子,畴前是使软鞭的,是不是?”玉虚散人见她神情有异,但仍不疑有他,浅笑道:“誉儿待你真好,连我的闺名也跟你说了。你的郎君便有一半是摆夷人,难怪他也这么野。”木婉清道:“你当真是刀白凤?”玉虚散人浅笑道:“是啊!”
段正淳抬开端来,目不转眼的向她凝睇,隔了很久,缓缓点头,叹道:“真像,真像!我早该便瞧了出来,这般的模样,这般的脾气……”
段正淳故伎重施,揭示“五罗轻烟掌”后,仿佛重回那豪情燃烧的光阴。因而旧情复燃、贼心不死的他,故伎重施地诘问道:“红棉,你真的就此舍我而去吗?”说得甚是凄苦,神采也很到位,李舒崇看了也大受打动:就这演出程度,且不说可否拿到奥斯卡小金人,但是香港的金像奖、台湾的金马奖必定是跑不了的,金鸡、百花奖要拿到手软,绝对“影帝级”程度。
秦红棉喝道:“婉儿,你还不出来?”
段正淳脸上尽是痛苦之色,沙哑着声音道:“我……我对不起你师父。婉儿,你……”木婉清道:“为甚么?我瞧你这小我挺和蔼、挺好的啊。”段正淳道:“你师父的名字,她没跟你说么?”木婉清道:“我师父说她叫作‘深谷客’,到底姓甚么,叫甚么,我便不晓得了。”段正淳喃喃的道:“深谷客,深谷客……”蓦地里记起了杜甫那首“才子”诗来,诗句的一个个字仿佛都在刺动贰心:“绝代有才子,幽居在空谷。自云良家子,寥落依草木……夫婿轻浮儿,新人美如玉……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而现在,李舒崇耳边仿佛响起了黄安的歌声:
一桌筵席除段正淳佳耦和段誉以外,便是木婉清一人,在旁服侍的宫婢倒有十七八人。木婉清平生当中,又怎见过如此繁华繁华的气象?每一道菜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她见镇南王佳耦将本身视作家人,仿佛是两代佳耦同席欢叙,自是芳心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