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刚一说出口,便感受浑身高低寒嗖嗖的,本来一旁的小翠正用死死的目光盯着他,眼睛里有仇恨,有挑衅,有凉薄,有鄙弃,更有一种瞧出心底本相后的嘲笑,就在对方心虚的时候,小翠脸上挤出一个诱人的酒窝,嫣然一笑,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一时候让世人摸不着脑筋。
段和誉、段素贞、高长明接下来半个月由曲靖达到延津县豆沙关的这一起上,正如曲靖那位店伴说的,碰到的十个商客中有八九个都是盐商,这些盐商往回赶的时候,都欢欢乐喜赶着牦牛、马、羊等从苗彝回等少数地区牧民手顶用盐块换来的牲口。本来赤地千里的蜀地,也不知谁想出了这么一个别例,将官盐由鸡蛋卖成土豆价,恰好将蜀地西边这副死局盘活了。
豆沙关也称石门关,因其对岸壁立千仞的石岩,被关河一劈为二,构成一道庞大的石门,锁住了当代滇川要道,故又称“石门关”。
小翠没插手多久,不但段和誉对她刮目相看,就连本来那些用鄙陋目光在她身上瞟来瞟去的粗汉们被她佩服。
“你喝一碗,我也喝一碗,我们谁都不占谁便宜。”那人将一碗酽冽的烧酒抬过肩,刚要送到嘴边,一双柔嫩的小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并将他的酒碗用一股大力重新按回到了桌面。
店伴走开时,内心嘀咕:吃甜酒?又不是小孩子,还问人吃甜酒,最后店伴返来时仍然端来一碗醪糟甜酒,小翠或许是饿慌了,或许是早被桌上那只能看,不能下肚的香喷喷菜肉惹得大吞了两三斗涎水,蓦地见到这么一碗内里还漂泊着如浮萍般发酵后的糯米甜酒推到本身面前时,也不在乎四周人的目光,直接咕噜咕噜、唏哩呼噜吃了个碗底朝天,最后乃至伸出她那残破的舌头将碗周嗣舔了个干清干净。
天亮了,守军将领爬上城堡,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往河滩望去。不望则已,这一望就全呆了:朝阳晖映着河滩,金黄的是豌豆,暗淡的是沙,已经全“捡”出来了,仅仅用了一个早晨!
“长明,这甚么意义?”段和誉直呼其名,显得有些怨怒,本身胡天海地就成了,这如何还把人领返来了?
“她叫小翠......”
本来和小翠对饮的男人,不甘逞强的刚将面前的那碗酒往嘴巴里勉勉强强的灌了三分之一,哪知面前不知甚么时候冒出了数不清的细姨星,接着腿脚一软,如黄鳝般朝低处滑了下去,最后瘫软在地上不省人事。
“小翠,坐下来陪我们喝一杯酒。”
“她是个哑巴。”
小翠喝了一小半,脸颊上透出一抹都雅的酡红,牛刀小试的她仿佛更加来了兴趣,捋了捋面前那一小撮也来凑趣,显得卓尔不群横冲直闯的刘海,持续‘咕嘟咕嘟’不歇地痛饮碗中的烧酒,直喝到头仰身倾,酒碗倒扣。身材肥胖,弱不由风,现在带有一分酒意的她,酒壮人胆,嘴唇不时嘲弄人似的往中间一扭,仿佛一个让人完整看不透的热忱利落豪客。身边的别的几个伴计见此奇景,蓦地喝了一阵采。
令段素贞,段和誉,高长明不解的是,小翠只向三人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而后一点不带踌躇的将本来装甜酒的碗灌了满满的一碗烧酒。接着将腋下的大酒缸‘轰’的一下放回桌面,用双手端起面前那碗又浓又香,能醉倒一个男人的烧酒,放到嘴边。仿佛很沉醉的闻了一口,对酒面悄悄一吹,然后如长鲸吸川,几大口就吸去了碗中酒的一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