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来了?”
崔沁心快速一紧,手指深深堕入帕子里,遮住了那垂垂发白的指甲。
崔沁闻言一时六神无主,“那...另有体例吗?”
她大伯父可不恰是工部屯田清吏司郎中,掌的恰是陵寝补葺及支领物料之事吗?
慕月笙年纪不小了,本年二十四,三屋子嗣一向是老夫人芥蒂。
崔沁笑着点了头,先去歇了午觉。
他不是一贯端方清允,莫非会为了她秉公?
临去时,老夫人又拉着她在耳边低语了几句,崔沁才晓得本来有身也有门路。
一阵酥麻流窜崔沁的满身。
沿着小门踏入内里,竟是另一片六合,半园的阔间,皆是浩大的书册,满架满架的书卷,令人应接不暇,震惊从心头滚滚而来。
除了东面一整墙的书册,北面也有半架子书,摆得并不是很整齐,瞧着倒像是慕月笙平常所读,墙上挂着几幅书画,此中便有前朝书画大师马远的《踏歌图》,一半留白,一半构景,高远深阔,笔势张扬,极具峻峭之风。
她不知不觉便进了去,南边窗下摆着一紫檀长案,案旁长几还搁着一焦尾琴,瞧着那琴弦上沾了灰,仿佛久不弹奏。
崔沁扶着柱子了望远处,夕照跌在湖里,金光细碎如星芒,刺入她的双眸。
崔沁歪着身子在塌上闭目,不想两刻钟后,云碧悄悄摇醒她,在她耳边低笑道,
她常日里大多和顺文静,鲜少这般勾人,方才被她那么不加粉饰敬慕着,便有了几分勾缠的意味,贰内心的火窜了上来。
慕月笙闻言,缓缓抬眸,清湛的眸眼冷冷酷淡,全然没了方才那旖旎和顺。
崔沁又羞又躁,仓猝扭头朝窗外望去,廊下唯有清风浮动,光芒折射入窗,那里另有人的踪迹。
慕月笙几近是本能从心底涌上一股怒意,寒着脸一声轻斥,
她没听错吧,是不是错觉?
苏氏讨了个败兴,寻了借口与沈氏一道率先分开,老夫人招手表示崔沁坐到她身边,抓着她的手拉在跟前低声问。
“主子诶,爷返来了。”
慕月笙缓缓一笑,捏了捏她白净柔嫩的手背,清湛的眸眼如浩大的蓝宇,低喃道,“你若没嫁我,必然是没辙,既是嫁了我,天然有体例....”
哪知入了西次间,她乱糟糟的,拿起布尺往他肩上一量,细腰被人一掐,双腿腾空,身子被他压在西墙下黄花梨木美人榻上。
“国公爷这是如何了?里头有谁?”崔沁站在墙角廊芜下轻声问着,
迟疑半晌,崔沁筹算硬着头皮去问个清楚。
“你如何在这里?”
慕月笙鲜少见崔沁这般果断,他神采稍缓,
夜里书房内,蓝青禀报慕月笙道,
如何能够不急,崔沁急得不得了。
慕月笙到了戌时三刻才回了犀水阁,换了一件玄色直裰,神采一贯清冷寡欲,若不是亲眼瞧着他追着崔沁跑出去,葛俊还真当这位主子不食人间炊火。
崔沁暗吁一口气,内心压力少了些。
慕月笙牵着她回了荣恩堂,崔沁脚步犹然发虚,仿佛踩在云端。
是夜,崔沁大伯被下狱,崔夫人急得满头乱窜,本来连夜要来寻崔沁,还是被儿媳给拉住了,劝着她等天亮再去慕家。
第 10 章
一日天清气朗,她想起慕月笙向她讨要过《灵飞经》,便筹算本日写了送他。
慕月笙上前来到她身边,赶紧认错,
他是个极重端方的,何况另有两封手书要写,便扶着让她起来。
“二弟妹,不是谁都像你当初那般过门就怀上的,三弟妹才嫁出去两月,还早着呢,我当年不就快一年才怀?”
书房内,慕月笙阖着眼,坐在红酸枝雕刻梅花圈椅上捏着眉骨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