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您饿了一天了,姑爷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您先垫垫肚子。”
云碧将小碟一概放在小几上,服侍着崔沁用膳。
“女人,奴婢方才从后罩房来,听婆子妈群情,说是先夫人本来住在西边临湖的翡翠阁,说是那边温馨利于养病,而国公爷则住在前院书房,这正院荣恩堂一向是空着的。”
窗蒲早已放下,她吹灭了墙角竹节纹铜灯上的灯火,只留床边一对红烛,缓缓朝床榻走来。
云碧托着一缠枝红漆盘掀帘踏入,托盘摆着一小碗鸡丝汤面,一小碟水晶脍,另有一小盅燕窝。
而后听闻他大婚,那份心机便藏了起来。
一想起她这夫君,崔沁心底的严峻又缓缓涌出,充滞着胸膛。
女人打小便是美人胚子,因着老爷归天的早,女人谨小慎微,恐怕惹出甚么事端来,向来能不出门便不出门,即便如此,这副面貌被人瞧了去,也是惹了一些风波,慕家派人来提亲前,另有人想欺负女人讨了她去做良妾。
合法她惴惴不安,开端胡思乱想时,慕月笙闭着眼,降落的嗓音传来,
她乌发垂在胸前,裁剪适中的中衣裹着她小巧有致的身材,冰肌玉骨,俏脸殷红不敢瞧他。
“睡吧。”
红帐隔断了大半光芒,床内灯芒暗淡,昏黄似轻纱,屋内静得出奇,便是慕月笙的呼吸仿佛不闻。
初春夜凉,湿漉漉的冷风载着花香灌入天井。
姿势散逸,倒是褪去了几分清冷,崔沁微微松了一口气,回身唤来云碧,服侍她入内沐浴。
他立在屋内正中,瞧着她的方向,一动不动。
她双手合在腹前,望着面前高雅豪华的婚房,还是有些不实在。
崔沁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转背又将这些动机别去,替他筹办茶水。
云碧缓慢瞥了一眼坐在喜床上的主子,目光倏忽怔住,即便是日日对着这张明艳的脸,现在瞧着盛妆打扮的崔沁,还是是心头震惊。
崔沁褪去沉重的嫁衣,费了些时候,洗好出来慕月笙已经上了床,屋内红烛摇摆,满室红晖,昏黄动听。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似踩在她心尖。
慕月笙侧头看她,“如何了?”
慕月笙定定看了她一眼,面前的小老婆明眸皓齿,眼神清澈如水,很有几分天真烂漫,便接了过来,“多谢夫人。”
等了半晌,不见慕月笙有行动,崔沁内心开端发凉。
崔沁悄悄眨了眨眼,内心开端有些发慌。
随后便坐在靠窗的塌上,手里执起一本书,歪着身子看书喝茶。
天不幸见,竟然能嫁到慕阁故乡里来当正妻,跟做梦似的。
崔沁虽出身王谢,倒是崔家旁支,又是个无父无母借居在伯父家里的孤女,能得这一门婚事,与天上掉馅饼无异。
长得过于明艳了些。
洞房花烛夜要做甚么,她是清楚的,脑海里闪现起大伯母昨夜给她看的画册,脸颊烫的短长。
慕月笙没推测她看了他半晌,问的就是这句话,缓缓点头,“不必。”
思及此,崔沁大着胆量唤了一句,“夫君。”
他凝眸半晌,上前将薄纱缓缓一抽,暴露一张鲜艳绝色的容颜,唇红齿白,昳丽如花,端的是倾城绝艳,不似凡人。
面前皆是一片红光,隔着薄薄的红绸,满室昏黄。
慕月笙闭了闭眼,心头滚过一丝非常,将身子一挪,“睡里边吧。”
崔沁愣住了,手指深深堕入柔嫩的被褥里,望着暗淡的床帐发懵。
即便是继妻,那先夫人并未曾生子,又去得早,传闻族谱还没上,各种原因虽不清楚,她这嫁过来便是嫡妻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