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眯着眼深思半晌,摇了点头,“不成,慕月笙这小子的性子我体味,不成能这般等闲便拗转过来,他在外头呼风唤雨的,玩起手腕连人家齐阁老都抵挡不住,前夕他那态度你忘了?”
慕月笙对世人的异色无动于衷,他这么做是有启事的,上一辈子崔沁先爱上他,他如何样她都是喜好的,眼下崔沁还那般小,嫩枝儿似的,他若太老气便显得配不上她,再说了,她爹爹还活着,当父亲的定是乐意瞧见女后代婿新鲜登对,他不肯给崔颢留下以势压人的印象。
次日晨起,他立在铜镜前,瞧见眼下有些发青,挥手将葛俊招来,
哪知他沿着长廊折到另一头院落,隔着出墙的梨花枝儿,闻声里头传来一清脆的嗓音,
葛俊捧首窜鼠般逃离了书房,出了犀水阁他再次两眼望天,他去哪儿给弄胭脂水粉呀!
他原也是这般筹算,造出一番其乐融融的表象来,其他诸事暗中去摒挡。
“你快些去忙吧。”老夫人摆摆手,闭目养神。
甄姑姑难堪着不说话。
“小女子北崔二房崔莹....”
这泼天的繁华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北崔虽位列王谢,与慕家这等顶级世家还相差甚远,她原是不敢来,可那是慕月笙呀,满朝闺秀挤破了脑袋都想嫁的慕月笙呀,由不得她不来见一面。
慕月笙谋算地清清楚楚。
“我还当你们南崔家是知书达理的人家,哪知这般不通道理,我是家中宗子,如何能给你们产业上门半子呢?”
慕月笙抿了抿唇,俊目凝睇她,脸颊微泛了红色,恰到好处表示了一名男人的诚心和敬慕,
沁儿也在这里吗?
老夫人瞧见身着天青色长袍,器宇轩昂,如翩翩佳公子的幺子,愣是一口水呛在了喉咙里。
老夫人夙来要强, 泪意鲜少外露, 只堪堪别过脸, 用紧绷的神采粉饰她动容的心,
“哎呀呀,甄姑,这可如何是好?”
崔莹吓得捏紧了绣帕,身子紧贴着墙壁不敢吱声,神采更是慌乱不堪。
慕月笙侧头眉宇微沉,喝道,“还不快去!”
老夫人再次愣住,讶异觑着他,“你很急?”
她虽是探听了那小女人姓崔,可她底子没上门呀,凭她对慕月笙的体味,他死都不肯去相看的,故而方才只是随口一说。
慕月笙心中再急也不能多说,只得退下,折去皇宫。
“你去找些胭脂水粉来。”
慕月笙瞧对劲了,又折去里间倒腾箱笼,折腾半天,穿上一件最时新的料子去到容山堂。
“你能想明白,天然甚好, 为娘断不会害了你, 必是好女人才求来给你。”
老天爷欺得他好苦呀。
甄姑姑忙掩帕低笑道,“还不得看您的意义,倘若您真的相中那崔女人,老奴便请媒人上门去说。”
这般光鲜的着装,老夫人真担忧慕月笙是撞了鬼。
番外2
别说是弱冠之前,便是七八九岁的时候,慕月笙都未曾穿过艳色的衣裳。
因裴家之事, 母子二人起了很多龃龉,难为他本日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慕月笙将燕窝搁下,再次跪下谢恩,“谢母亲教诲。”
老夫人登的一下愣住, 痴痴看着面前隽秀的幺子, 眼眶微微泛酸。
慕月笙却有些担忧,临走时躬身轻问,“娘何时安排我与崔女人见面?”
“倒也不必, 你情意我领了,听闻陛下已放话封你为国公,你先入宫去谢恩,废太子之乱方平,都城是否有人与之私通,你皆要谨慎措置,你在江南已立威,都城这一头不如缓着来,水至清则无鱼,你如本年青,万事不成过分。”
葛俊惊得一屁股钝在地上,“爷....”真的不是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