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佛堂内,檀香缭绕,卷烟袅袅。
堂堂阁老能说出给他当上门半子的话,也算是折节认错,他竟气不起来。
次日,通过云欢悄悄给崔沁递了纸条,
清清郎朗的一句承诺,蓦地将崔颢心头的肝火给遣散,他脑海缓缓升腾出一股迷惑,折身返来,躬身于一侧,探脱手重触慕月笙的额头,旋即一愣,收袖踱步回屋。
番外5
“这是当朝阁老做出来的事?”
慕月笙闻讯给气笑了,看来,得跟这位岳父掰掰手腕。
“如若我早早请人上门提亲,您会应吗?”
“不准再来。”
慕月笙被堵得无法一笑,最后又拜下,
崔颢闻言脚下一滑,差点栽倒,惊得扭头觑着慕月笙,
他目眦尽裂, 气得浑身颤栗,他现在几近是鉴定慕月笙觊觎崔沁的美色, 才试图靠近他。
崔沁泪眼婆娑凝睇面前的虚空,唇色垂垂泛白,久久未语。
慕月笙回府后,寻了借口稳住齐襄,又与慕老夫人禀明本相,老夫人竟是吃了一惊。
只一日日的誊写经籍,习字练画,沉默不语。
认清究竟后,她快刀斩乱麻,便是那臻粹阁的买卖也给推了。
崔家与慕家家世之差异,是两家最大的隔阂。
慕月笙内心疼得不得了,眉心含痛,竟是半晌不语。
“沁儿,爹爹不承诺这门婚事,其因有三,一,他位高权重,心深似海,你毫无城府,统统荣辱喜乐皆系于他身上,他看重你便可将你捧上天,他若摒弃你,你便如蝼蚁普通寒微。”
看到“统统有我”四字,她泪如雨下,心口涩涩生疼,终是孤负了他。
不给他任何回应,且叫他渐渐断念。
慕月笙无半字抵赖,苗条的身影缓缓一揖,最后径直膜拜而下,
崔颢扶着腰闭眼吸气,很尽力平复肝火,“慕月笙,你是当朝次辅,位高权重,不比普通男儿,你若至心喜好沁儿,该是爱重她,先遣人上门提亲,而不是这般与她月下幽会,坏她名声....”
“你呀,你呀,也有明天,瞧见了没,当初你这个不爱阿谁不娶的,现在好不轻易有人入了你的眼,恰好还不奇怪你这堂堂阁老!”老夫人倚在软塌上,笑得肚子疼,
“崔叔,此事是我不对,我无话可说,只是,我待沁儿是至心,也是一心一意娶她过门,还请崔叔成全。”
“其三,他现在喜好你,便是看中了你的面貌,女子面貌终如春花,总有干枯之时,届时会有更多的年青女子跟了他,你能接受吗?且不说他会不会让你做主母,倘若你是主母,你能斗过哪个小妾?”
崔沁咬了咬下唇, 美目凌凌滚下泪珠,终是扭身拜别。
本来自家这小白菜早就被这头黑猪给拱了。
慕月笙如何都得不到崔沁的答复,便知崔沁多数被崔颢给压服,暗中将云欢给唤回,云欢跪在他跟前禀道,
“崔叔容禀,我知本日之行动冒昧了沁儿,也触及了崔叔的底线,是我不对,我向您认错。”
“沁儿,齐大非偶,长痛不如短痛,你好自考虑。”
崔沁跪于蒲团,伏在崔颢脚下,语气果断,“爹爹,女儿心系于他,不想招婿,更不想嫁与旁人,还请爹爹成全。”
这些题目,长久以内皆没法窜改。
他们之间乃云泥之别。
崔颢从齿缝里挤出一字:“滚。”
连齐襄出面,都没撼动崔颢半分,慕月笙才知这岳父极不好对于。与崔颢几番打交道,他已体味这位岳父的脾气,毫不是攀权繁华之人,也很有文人的傲骨,怕是不会摄于他的权势而屈就。
“沁儿,你爹爹所虑我皆明白,你且吃好睡好,勿忧,统统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