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生洁癖的人,沦落到本日境地,走路还都非走洁净的石头,吃果子也要擦拭几遍,像是不管如何都不肯勉强本身似的,可现在却情愿为她单膝着地,如此轻柔地对待她尽是污泥的脚,苏瑕看着,心机有些飘远,她想起了五年前阿谁,不耐烦听她说完一句话,嫌弃她打扮肮脏的顾先生。
苏瑕还觉得他会说出甚么话,成果竟然是调侃她,她气急:“你不也没穿鞋,是你要带我往那些路走,还怪我?!”
“顾先生,你的腿借我枕一下,我觉到手好酸。”
顾东玦挪了个位置,在她身边坐下,帮她挡住一点风:“躺下睡。”
“躺下。”
“……”苏瑕挣扎得更用力了,“你、你别如许。”
苏瑕扁嘴:“都不晓得他如何样了,会不会也掉水里。”
小巧的脚板上有不深不浅的伤口,他不去碰之前她还感受不到疼痛,现在反而感到一阵阵刺疼,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躲了躲说:“算了算了,不睬了,你越弄我越疼。”
苏瑕昨晚是烧胡涂了才敢对他提出这类要求,现在复苏着,让她去枕他的腿,她还是有些难为情的,干笑道:“不消了,昨晚你仿佛没睡好,今晚你睡我看着吧。”
他神采稳定,还是冷然得像是能将人冻坏,但说出的话,却能轻而易举撩民气扉:“我别如何?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庇护不了你,现在在你身边了,眼睁睁看你受伤已经够没用了,莫非还要我坐视不睬,故作不见?”
“嗯。”
顾东玦低下头无可无不成地笑了一下:“如果是当年,我想悔怨多于自责。如果是现在……”
苏瑕听话地躺下了,用手肘当作枕头搁在脑后,枕了一会儿,翻来覆去,极不循分,顾东玦问:“如何了?”
顾东玦皱了皱眉,看了她半响,终究背对着她蹲下身,淡淡道:“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