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觞也未显出不安闲,在她低头时问道:“可觉着饿了?我让人备些吃食过来。”
肩舆缓缓起行,风涟或多或少能听着一些内里的闲言碎语,嘴角牵牵也未曾放进内心,只不过攥着团扇的那只手的手内心尽是汗水。
曲流觞心中猜想这风涟又是闹上了脾气,当下也就笑道:“娘子啊,已经八首了,你再不移了团扇,为夫可要丢脸了。刚巧这八字吉利,本日就到此吧,今后再论这诗文。”
有人在她头顶上举着筛子随她迈着步子,缓缓行了几步。曲流觞低声提示了句,“谨慎。”音落她的脚就踩上了瓦片,瓦片碎裂,一旁紧随的媒婆又是一串吉利话,紧跟着又跨过了火盆。这些寄意着驱邪避灾,今后红红火火,百子千孙。
这一番折腾固然用过了些牢食但还是有些饿了,风涟点点头道:“谢过将军!”
“无事。”他只是想看看她做他新娘时的模样,现在见她昂首便多看了两眼,满心皆是高兴,笑道:“我去唤人过来服侍,这席面刚开,估计我会晚回,你便先洗簌了吧。”
“嗯?”
气候并不热,偶尔另有轻风,街道上也有很多看热烈的人,数着风家出府的嫁奁有多少抬,也有人感慨着风涟的好运,也有人用心说着些酸话。
几个丫环应了声,不一会就散了个洁净。两小我独处多少还是有些别扭,风涟不知要如何开口便一向低着头看自个的手,心中却想着今后本身希冀着他,现在是不是该笑容相迎说上几句讨巧的话。这般想着便抬了头,哪知曲流觞一向盯着本身看,她一昂首两人目光便相接一处,她的脸忽地有些胀红。
风涟藏在团扇后的脸涨得通红,一向红到了耳根。心中恨恨地想,等下偏就要难堪你一回。
世人的夸奖只让风涟的头也不敢抬,倒曲直流觞笑得畅怀,随后又是行同牢合卺(jin,三声)之礼。
“这新娘可真是闭月羞花的面貌啊。”
曲流觞走后不久,丫环就端了吃食过来,若烟和紫竹也跟着出去服侍。两样小菜,一碗熬得喷香的肉沫咸粥。这丫环将东西放下屈膝行了一礼道:“夫人慢用。”随后也就退了出去,屋内只留下了若烟与紫竹。
正厅里已经有人等着,他二人出来便有人唱道:“吉时到,新人筹办拜堂。”
这一次还曲直流觞过来亲身牵扶着风涟,他在她耳边低声道:“这却扇诗可不能过分难堪我啊。你也知我是个武将!”
风涟定睛看着扇子上的梅花,只听曲流觞连续串说了几首,皆是“美人”“团扇”“悠长”,乃至夸了她一句仙颜惭愧团扇,为了不让这团扇持续惭愧,才子还是放下团扇吧。四周起哄声阵阵,风涟脸皮虽说不上顶薄,但也有些受不住,想着再一首就放下扇子吧。
“嗯。”风涟应着,起家送了他两步,他转头对她道:“慌乱了一天,娘子歇着去吧。”
跟着便也有人笑道:“实在十字也吉利,十全十美。”
四周的人见他如此也不敢多话,三三两两凑在一处低声闲话,曲流觞也不去在乎,对着轿内的才子又道一声:“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