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淮点点头,算是认同了。
安容摸了摸鸽子,笑道,“它只是受了伤,又冻着了,一会儿给它抹些药,再喂些吃的,搁在暖屋里,不会死的。”
安容故意想趁着朝霞堆雪,可实在是太冷了,只好撤销了如许的动机,转头得尝试着做个手套出来,那样玩雪才风趣。
另有一声清脆的喝彩声,“打中了,我打中了!”
安容转了身,就见到一个穿戴青色裙袄的丫环疾步走过来,一把扯掉小男孩手里的弹弓,直接就丢湖里去了,搂着他上前跪下。
很不巧,才走到一株老槐树下,啪嗒一声传来,一个乌黑色的东西在她跟前掉下,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哗啦啦的雪。
闻言,阮妈妈忍不住多看了安容两眼,四女人今儿如何这般奇特,竟然体贴起庶弟来了?
哈了好几口热气,才把手套进暖筒里,迈步朝前走。
那丫环没敢起来,安容冷着脸,“让她跪够半个时候,也体味下被冻着是甚么滋味儿!”
沈安淮一听,脚步当即就滞住不前,怯怯的看着安容,不敢说话,直到安容招手,他才近前。
喝完姜汤,丫环就端了饭菜上来,翻开食盒,一股饭菜香扑鼻而来,勾的人肚子里的馋虫直翻滚。
安容摸着他的手,就跟摸冰块似地,脸也凉凉的,另有露在外的脖子,不由得眼神一沉,丫环就是如许照顾他的?
说着,把沈安淮拉了起来,帮他拍掉衣服和头发上的积雪,柔声问,“冻坏了吧?”
上了二楼,一个年约三十七八的妇人迎上来,孔殷道,“总算是返来了,传闻女人撞了脑袋,担忧的奴婢都坐不住了,可还疼,老太太没给女人找大夫吗,要不要去禀告大夫人一声?”
安容不耐烦的呵叱了她一声,“你是有错,天气渐晚,都是快吃晚餐的时候了,还放纵五少爷出来玩,看这脸耳朵手冻的,你是如何当差的!”
沈安淮见安容神情和顺,有些恋慕那鸽子,感觉它比本身幸运,又听安容要放它走,内心顿时舍不得了,拽着衣角在那边看着。
看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安容俄然就鼻子一酸。
安容给他倒了杯茶,才回了阮妈妈,“他才多大点,惯常大哥不也常来我屋子里,也没见你如许拦着过,使了丫环去奉告三姨娘一声,就说晚间,五少爷就在我这里用饭了,等吃过饭,再送他归去,另有叮咛她两声,把那些不经心折侍的丫环给我打发了,冻坏了五少爷,我会把她全部院子里的丫环全杖毙了!”
他之前也偷偷来过,只是在院门口,就被丫环婆子给轰走了,轰了两次,他就不敢来了,没想到四姐姐会牵着他出去,脸上忍不住扬起一抹满足的笑。
很快,丫环就端了姜汤上来,安容让沈安淮全喝完,沈安淮皱着个小脸,想说不喝,偏又不敢,硬是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安容笑道,“这是人家的信鸽,比养平常的鸽子要难上很多倍,你如果喜好,转头我给你买几只养着玩。”
虫草花鸭汤,腊肉炖豆角,小炒三丁,清炒虾仁,小炒青菜,五个菜,有荤有素,有菜有汤。
丫环当即不敢再说话了,唇瓣抿的紧紧的,暗叫不利,只盼着一会儿别下雪才好。
秋菊怜悯的摸着鸽子毛道,“还活着,一会儿叫厨房杀了给女人炖汤喝。”
丫环吓的神采惨白,连连告饶,芍药冷哼道,“乱吼乱叫的惹女民气烦,再罚你跪半个时候。”
连续串的担忧劈面而来,本该炽热的心,现在却冰冷一片。
秋菊和芍药跟在前面瞧着,不忍打搅她的雅兴,但是天气渐晚,该归去用晚餐了。
沈安淮大着胆量把白鸽抱了过来,紧紧的搂在怀里,给它哈气,然后看着安容,“我是瞧见它有伤,怕它没力量飞回家,冻死在内里,才追了一起把它打下来的,能不能不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