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听了忙清算东西,那干粮、银子不敢露在外头,只装到衣裳里缝的暗袋里,悄悄儿自那背面塔楼上放了绳索下去,溜到外头直奔那禹州城去了!
仍用那把菜刀拉了肚上那层皮,这肚皮薄,便是用石头磨快了也能拉开,内里另有些儿热气的,肠子也洁净,内里干瘪瘪的甚么也无有,不消清算了。
这庄子里,赵大现在还是这里庄头,荒年里靠着大爷私运来的粮食,一庄子老长幼少竟没有一个饿死的,因是四周流民更加的多了,赵大便给城里送信报了,自家将庄门紧闭,不再准随便出入了!
“打死你们!”
“现在面前就是粮,不出来也只饿死在外头,就是用人尸堆也要堆上去!”
这顺来镇离禹州不远,跟动部下人越来越多,全部镇子早就空了,粮却更加抢不到了!
世人发一声喊,用那木头撞起门来!
当下叫了精干的男人,
魏九儿道,
他们俱都饿着肚子,凭了那一时之勇干这事儿,比及一股作气以后那衰劲起来,是如何也抬不动树了,都纷繁扔了,自家今后一倒歇了起来!
“噗……噗……噗……”
塔楼上看哨的人吓得不可,
“你是从那边得来的动静?”
赵大吓得抖了手,那锄头垂下去被人拉住向下拽,幸亏一边儿的人见机快拉住了他,要不然赵大也要被拽下去了!
“快!快!不能让他们翻进这里头来!”
那男人吓得忙挣扎,却被那人嚯嚯笑着,一张口将那黑黄整齐的咬到了他的胳膊上,
但这陈放一众,人多势重,竟真让他们寻了树来撞门,那门虽说造得坚固,但那外头人喊如潮,撞门的声儿一声接一声儿竟像撞在内心普通。
“蠢货,那般高的墙,你现在另有力量爬么?”
陈放吃罢了“饭”便坐在灶间门槛上,听隔壁咚咚咚的响,他想道,
“打!”
那男人惨叫着掉到了墙外,上面的人竟立时围了上去,拉扯一翻以后竟被围着咬了起来,
如此一夜畴昔了,赵大提心吊胆也不敢睡,躺在床上支着耳朵听,天一亮就爬上那塔楼上去看,却见一地乌泱泱的人,横七坚八的倒着,重三叠四的靠着,竟是没有走!
那小的也吓傻了,看着他的刀挥过来,竟也不知躲也不知喊,陈放也是天生的力大,不过用一把卷了口的菜刀便放翻了两个大活人!
男人们去了,寻了那滚木、磨盘还拉了那丈长的卧牛石挡在门前,外头那些人初时撞着还觉着晃两晃,到了厥后那门竟是晃也不晃了!
“哈哈!你说的对!”
“兄弟们!撞啊!”
“当家的,小的本是那禹州城外赵家庄子队近的农户,那赵家庄子自头一年就建了高墙,又关了大门不准人出来,小的有一个远方的侄女嫁到了庄子里,我们原还想去那处讨些粮吃,却被他们赶了出来!那庄子一年两年都没有抬过人出来,定是暗埋没了粮!”
这厢陈放一世人过了一早晨更是饿得不可了,有人道,
“我们这些人奔了二十里地到这处,再转头也寻不到粮食,那是饿死!去那禹州城只能被官兵打死,摆布都是死,不如拼了这条命,闯进了这里头便有活头了!”
陈放把儿子放到了那家人门前的石头台阶上,最后看了他一眼,那腊黄干枯的小脸上竟模糊带着一丝摆脱的浅笑,他自钟家男人手里抱了那小女儿出来,这孩子最是活泼敬爱,见了人便笑,脸上另有两个小窝儿,现下里脸上早就只要一张皮了,出气多进气少,呆呆的看着他,
“噗!”
“打!”
那男人挣扎着推开世人往那荒漠处跑去,他的身后竟还紧紧追了一小股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