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担搁了三日,算是将庄子里大小事件粗粗的安排了,又细细的叮咛了一番赵大,
接着又点了其他帐本子一些忽略出来,倒是专选那笔迹混乱又或笔迹过分清楚、周正的看,倒叫他问出七七八八的小弊端来,四个掌柜的俱是心下暗惊,更是半点不敢草率!
“便是来了这处,怎得也要去家里才是,大爷一起辛苦,去家里总比外头舒畅,家常便饭总要吃些的!”
干果铺子的掌柜道,
“他上任一年真恰是刮地三尺,连石头也能熬也油来,立了各种苛捐冗赋,坐店、摆摊的收税,沿街叫卖的也要收税,连那进城住店也要半夜里拍门收床铺税,城外更是种田的收税、杀猪的收税,连那地里拉的屎,被巡查的乡吏见到了也要收那田屎税……”
“大爷明鉴,因是常日里都在那家进,他那次也是偶尔弄错了,小的决不敢做那欺上瞒下之事!”
“他这是贪大心了!”
“十个铜板一个?天洪六年太祖天子便下了明旨,各州县入城税都是一个铜板,如何这禹州城便敢涨到十个铜板?”
“克日里城中各处的米价确是涨了很多,我们铺子里的米行里自别处进的,小的倒是没有涨价,前日里向老爷那边去了信,也不知是不是也跟着一块儿涨了?”
那掌柜多年的老经事,天然晓得端方,立时命了伴计的去抱那帐本子,赵旭道,
赵大在身边恭敬答道,
这庄头原是赵家府上的主子,被派了来守着这处也有十年了,他说着话忙往里让,
“一共是一百四十七户,总计一千六百二十一亩五分的土,已是全数受灾没体例救了!”
赵旭端过茶来喝了一口道,
“哦?怎得?这官儿有些贪?”
城门官手里的枪一摆,
“小的,也是这般想的,只是铺子里存米未几,如果我们不涨,买的人多了便撑不上半月了!”
赵旭心知他们那边是没体例,只是不敢私行作主罢了,笑着拱手道,
说罢打顿时去叩门,内里早已有狗儿听了声响,正叫唤的短长!
“这些人家中可有饿死了人?”
“大爷自去,小的决不敢做那些昧知己的事儿!”
掌柜的翘起大拇指赞道,
赵喜道,
“大爷!您可算是来了,正有一桩事儿要您来作主呢!”
赵旭听了嘲笑道,
掌柜的道,
那掌柜的连连摇手,
“不忙!”
赵大低头含泪,赵旭不言不语翻身上马,骑了马把赵家这一片儿的地绕了一个大圈儿返来,心中已有了计算,
“便是如许便限了那卖米的数量吧!掌柜的定个量,还按原价卖,过了量便挂牌子停售!”
赵旭一挥手,把那些蹲一边儿伸长脖子的小娃儿赶跑了,又特长一指那些乡户男人们,
“不必了!我今儿早晨便出院去庄子里,现下就走!”
“你们且不消哄我,我这一点儿小聪明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在坐诸位都是赵家经年的老掌柜,这些个别例慢说一个,便是十个百个也拿得出来,倒是叫小子献丑了!”
“爷爷有事要办,不消跟他啰嗦,给他!”
那油铺子掌柜道,
“大爷!小的给大爷施礼了!”
“官府可有开库赈灾之意?”
赵家的铺子在城中最是繁华的街上,一家米铺,一家油铺,一家布铺,一家干果杂货的铺子,遥眺望着隔得不远,其他城镇倒是俱有,只是没有这几家大罢了。
赵旭摆手道,
“大爷这时过来,怕是没有用饭吧!这城中的逸云楼饭菜不错,不如叫一桌过来?”
“这处倒是如何个章法?”
“我们家背靠着老爷的名头,又有各方朋友的照顾,那姚剥皮也是晓得不能惹,倒是不敢过分份了,不过老爷在这年节里也派了人送过年礼,比以往的都厚上了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