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时候了？”明思下了床。
说来也奇特，牛牛数月前就能恍惚地唤荣烈“爹”，可其他的话儿却如何也教不会。行动力比普通的孩子要早慧很多，但于这开口学话这一项却要迟很多。
明思睡的姿式不大好，生硬着起家坐起朝窗外望了一眼，“下雪了？”
明思一顿，笑了笑不再说话，只任帽儿在她发上行动。
明汐的位置在明思劈面的斜下方。看得出本日，她也是盛装了一番。一身莲红长裙，裙裾上绣着大朵大朵的长支郁金香。花髻高挽，簪着嫩色黄山茶并一根点翠金凤步摇。额心还贴了一朵藐小的金色花钿，非常明**人。
一看皇后身边大侍女臂上挽的紫貂大氅，明思生出几分光荣。也不是真怕甚么，有些时候，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极清楚的一声，让明思蓦地呆住。
明思只呆了一瞬便欣喜的笑开，一把将牛牛抱了起来平视着，“牛牛好乖乖，再叫一声给乳母听听。”
不过方才那一声实在再清楚不过了，明思实在欢畅。金叶同帽儿也欣喜地上来逗弄牛牛让他再叫，明思也拦了，“不必了，随他欢畅就好。”
到了文轩院，因外间风寒，明思便没带牛牛在院中玩耍，只在房顶用各色玩具逗弄引着牛牛走路。
走出两步后，太后伸手安抚地拍了拍明思的手背，明思抿唇，轻声会心，“母后，我无事。”
让我先考虑考虑吧……
明思方欲开口，只听帽儿又道，“再说了，蜜斯打扮标致些，王爷见着内心也定是喜好的。”
明思沉默了一会儿，“我让九长公主给路统领带了一双靴子一件衣裳去。他要让人追返来，我没同意。”
一起出了王府大门，车厢中只一片温馨。
明思起家拦住她，“我去吧。”
见几位嫔妃皆亮眼看来，明思内心微微叹了口气。心道，还好二皇子的母妃早逝，如果此际在场听着这话，内心定不会舒畅。
“那倒也是。”皇后一笑，高低打量了下明思，做出几分体贴的口气，“现在天儿寒了，你身子保养得如何？十七弟现在就你一个，你可要好生保养，早日为十七弟开枝散叶才是。”
下车进了宫门便有小轿来接。
明思抿唇一笑，只当没听出皇后语中的酸意，“几位娘娘若看得起，他日我让人送些新格式入宫，若能得了皇后娘娘同几位娘娘的青睐，也算是几位娘娘给天衣坊赏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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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门口停了停，明思推开门，只见荣烈坐在案前手里正捧着一本书册在看。
这话一出，包含四皇子母妃真妃在内的其他几位妃子都笑了起来。只觉明思说话熨帖并不厚此薄彼。
“蜜斯，”帽儿看了明思一眼，又摆布看了看，才呐呐低声道，“路统领是不是喜好蜜斯？”
待一看清一身新装倚门而站的明思后，虎魄眸光便是一闪，下一瞬，唇角不自发地暴露一丝模糊悦色来。
一夜间，明思醒了几次，身边都是空落。
午膳荣烈还是未归。
明思唇边暴露一丝笑意，却摇了摇首，“就穿本日那件雀裘就好，这件先收起来。”
“时候也差未几了。”太后起家一笑，“既然来了就一道走吧。来，思思，到哀家这儿来。”
牛牛嘻嘻笑，伸出肥肥白白的手摸明思的脸颊，又将头靠近去贴明思的脸，倒是不肯再开口了。
“才方才见雪，我想着等天再冷些用。”明思笑了笑，柔声道，“自出处奢入俭难，若早早用了，今后可禁不住冷了。”
明思游移了半晌，又看了一眼荣烈。只见荣烈视线半垂，神情分外沉寂，看不出甚么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