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烈内心清楚之极。
在荣烈开口说到第二句话时。荣安的眸色便是一颤。极快地闪过一抹讶色后,转眼便规复如常,看似安静的面庞下,心中倒是惊奇费解。
说完这句后,荣烈便顿住。没有再往下说宝光不让三皇子说的内容,只端了茶盏渐渐饮着。
荣安如非认定司马陵未死,又岂会在赐婚后,下那道密诏给他。
此言一出,荣安倒是愣住,看着荣烈,倒是生出些猎奇的发笑,“以朕看,这宝光郡主也不算差,样貌身材家世皆是上品。心机虽有,可如果你依了她,她也只会帮着你算计旁人――老十七,你怎就这般看不上?”
当时闹得短长,加上三皇子破了相,真妃和岚妃也弄失势成水火。他当时操心国事,最是不耐。两个妃子哭哭啼啼来告状,他一着恼,将两个皇子都关了一个月。至于真妃同岚妃,则足足有两个月未召过一回伺寝。
“一个莫氏罢了!”荣烈悄悄笑了笑,挑了挑眉,“不及刚察氏同温氏三分之一,皇兄有刚察氏同温氏这两大臂膀,小小一个莫氏,又能挑起多大风波?此事本就是宝光有错在先,即便不了然皇兄的打算,可这婚旨乃是皇兄亲口赐下。现在,又是这胡汉一家新策即定之初,她这般行事,只顾私欲,本就有鄙视之嫌。皇兄未曾惩罚,已算是宽宏。将她赐婚于洛河郡王,也算是恩情。莫氏若心抱恨忿,才是真正不明是非大义,罔顾圣恩。”
两人聊了好久,荣烈入宫时,晨光方初亮。而此际,窗外却已是日高起,明丽生辉。
“宝光郡主乃是莫氏族长之女,你也晓得她对你的心机,”荣安愣住脚步,看茂发烈沉吟道,“旁的还好说,只是这赐婚――只怕是不大好办……”
荣烈轻声一笑,回看了荣安一眼,懒洋洋地伸手端起茶盏,“这有何难?父皇纳了刚察家的女儿。皇兄大不了把温家的也纳了――温多尔就这一个女儿,皇兄做了温家的半子,温氏还能不向着皇兄?”
贰内心极明白。老十七既然主动提起这个话头。那便是奉告本身,他是不会同温家联婚的。脸虽板着做出一副薄责神情,内心倒是忧色。
“好!”荣安蓦地一声赞,又重新站了起来,走出来两步,似考虑斯须,“如果这般的话,那你这做皇叔就替太子走上一趟,去替太子保这大媒――如何?”
一向等荣烈将话说完,他才深深地看了荣烈一眼,回身不疾不徐地朝书案行去。
荣烈现在提及这件事,只见荣安眼底暖色一闪,神采顿时沉下。“你是说此事同宝光有关?”
皇兄同皇后两民气里都是属意温娜儿的。只因温多尔一向态度含混,才一向未提下台面。毕竟,此事不比其他,一旦提出,如果不成,反倒是伤颜面。
荣安蓦地轻笑,倒是不信,“非有他意?老十七,你让朕给宝光郡主赐婚,莫非就没半分替自个儿省费事的心机?”
荣安的神采却又沉了几分。
荣烈神采本是淡淡,闻言,唇边现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含笑,“此女心机深沉,至于手腕――昨夜之事便可见一斑。论心机,恐怕皇嫂也比她不过。皇兄若真不肯意,臣弟也不勉强。臣弟此议也并非有他意,只是不肯再生枝节将皇嫂连累入内。”
荣烈抬眸看了一眼神采发沉的荣安,悄悄一笑,“不止此事,眉儿这么多年来被你家那些个架空,只怕大半都是她的功绩。”提起茶盖荡了荡浮沫,饮了一口,放下,“如许的女子,即便是貌若天仙,臣弟我也是敬而远之。没得弄到府中恶心自个儿。本来,我是想着皇嫂的脸面,不大好说。可现在,她既是连我也想算计,我倒是忍不得的。不管如何说,那纳兰家的女人,也是皇兄赐下的旨意。她手腕这般阴损,昨夜若真成了事儿,折了我的脸面事小,如果影响了皇兄的大计,这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