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老爷三夫人将体弱病危的亲生女儿送走的那刻,统统的亲情便已不复存在。
纳兰笙怎将此事也提及出来了!
秋池看着俄然间沉默的兄妹二人,内心不觉有些奇特。
他的确是应允了四夫人,娶她为妻,毫不纳偏房妾侍。
可却帮不了他。
抬目睹两人相对而坐,神情闲适,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笑意,“喝甚么好茶呢?可有我的份儿?”
说话间,帽儿已经托了茶盏上来。
秋池先是了然,而后是发笑。
秋池呆了呆,蓦地笑开。
这般一想,更添了几分滋扰。
闻言便点头一笑,“老太君喜好热烈,今儿个六mm返来,加上又想着五姐姐——”
话声一落,便闻声纳兰笙风风火火的脚步声,伴着大大咧咧的声音,“你们两个怎说走就走,也不号召我一声——”
太像,太像了!
即便是远亲的兄妹,也很难有这般的天然默契。
再则。这般难办的事件,即便是说了,也是无用啊。
倘如有一天,父亲母亲得知了本相,又该如何自处?
白瓷薄胎的茶盏悄悄就在粉润的唇边,她并未像普通大师蜜斯那般拈起尾指,也未见得有任何的作态,可不知为何,姿势倒是那般文雅,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神韵儿。
秋池顿时微微一怔。
秋池噙笑。忍不住也起了些逗趣儿的心机,“秋某也并未亏,说来还赚很多了——结婚那日。收得礼也是很多。若按六蜜斯的说法。秋某还该分些给六蜜斯才是!”
不觉黯然。
固然一样的清雅,可家具质地却并不如嫁奁的那套宝贵豪华。
听得五蜜斯那般言辞,纳兰笙面上的着恼是他极少见过的。
说到此处,想起先头的事儿,面上便是一僵,望着明思有些赧然,“六mm,五姐她——”
端起茶盏,用茶盖荡了荡,吹了吹,抿了一口,“不错,君山紫毫。”
这兄妹二人还真不似浅显的堂兄妹。
纳兰笙一滞,虽明思说得在理,可他听着总有些难受。
纳兰笙叹了口气,“我在烦眼下的差事——这但是太子头一回交托的端庄差事,”说着。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可忙了这好几日。一点眉目都没(书书屋最快更新)寻着。”
此时秋池在场,很多话也不便利多说。
看着纳兰笙眸中的黯然神伤,明思垂了垂眸,并未多言。
不觉有些微诧。
本是一奶同胞的远亲姐妹,可现在却……
他不知为何,表情也乍得亮起,生出些欢愉,呵呵一笑,“秋某说的也是实话,并无诓人。”
轻巧中带着婉约,婉约中带着文雅,不自发地就吸引了人的目光。
对于脾气极好的纳兰笙而言,那样的话已是极重极怒。
明思含笑道,“好茶天然算不上,不过既是五哥哥来了。少了谁的,也少不了五哥哥的。”
门别传来蓝彩的声音,“蜜斯,五少爷来了。”
他和六蜜斯分开时,纳兰笙对五蜜斯说的那几句话,他也是闻声了的。
相处多年,纳兰笙是心机向来是不消多猜的。
面前女子却抿唇含笑,眸光晶莹对劲。
秋池不觉怔忪。
“婚事倒还好,我寻老太君说了,好男儿先立业后立室,我现在一介白身。先不焦急。老太君也应了。”纳兰笙说着对劲,“这叫上有策。下有对。我娘也得听老太君的。”
拽着他一起返来,问了府中下人,便又拉着他去了镜湖。
望着那女子动听的端倪,他只能悄悄道一句,“想必应是极美的。”
又想起方才纳兰笙提及公事时的天然模样,明显,这两兄妹仿佛平素是风俗了这般“无话不谈”的。
声落人到,门“哗啦”的被推开,纳兰笙站在门前,跺了顿脚,将云靴上雪花抖落,一步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