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回走的时候，辰轩不由问她，“实在，买一个水缸并不贵，为何他们甘愿等人上门修补，也不换一个新的？刚才见那水缸上起码已有补过两次的陈迹。”
忽而想到一事，心中早想扣问，他踌躇了半晌，还是问出了口，“岳父岳母当年是因何种不测才俄然离世的？”
她点点头, “不错。”
好活力！
他抿唇，“天然。”心想阿薇父母早逝，这位舅妈多数不近情面，不然他的小老婆应当有女性长辈教诲伉俪之事，怎会纯真如此。
她晃了晃手臂上辰轩修补好的镯子，眼里有些遗憾，“只找到这个。是我爹送给我娘的。”
辰轩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语气柔嫩下来，“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悲伤事。只是迷惑你从未带我去拜祭过岳父岳母，却不想是因为这个启事。”
她点头，说得更加有兴趣，“我爹说，斯人无罪怀璧其罪，青釉镇自古偏安一隅，民风浑厚，只因一朝被人发明瓷土矿藏，才在百年间成为了天下瓷都。但是瓷土并非挖之不尽，用之不竭，青釉镇多年只靠制瓷一业支撑，比及瓷土耗尽之时，耕地已毁，水源已浊，这里的人又靠甚么糊口呢？”
他应下，不再提旧事。
走到去邻村的小道上，行人垂垂少了，辰轩才侧过甚问她，“刚才有个妇人对着你翻白眼, 那人是谁？对你有定见？”
辰轩走到水缸前，见破坏得非常短长，但担子里装了充足的铁粉，要补上并不难，因而向人承诺，如果补不好，分文不取。
他忙侧头道：“不是，是我听得太当真了，从没见过你这么严厉讲一件事。”说罢，叹了口气，“岳父倒是有远见之人，现在全部青釉镇只怕恰是这类环境。”也难怪那日她传闻大瓷山要建窑厂会那般伤感。
“还好我娶了你。”他笑笑, “不然她做你婆婆, 你可不晓得多委曲。”
可惜世殊时异，当初觉得的财产到了本日能够会变成一场灾劫。
他灭了旱烟，踩了踩脚下未填得非常平整的地盘，抬高了声音道：“这上面才是上好的瓷土，我就怕哪天这儿也被人挖了。”
午餐后，辰轩说了要祭拜阿薇父母的事，乔老头非常欣喜，忙把牌位从暗格里拿出，摆到了厅堂里，端上几碟生果、燃了香烛，阿薇拿了蒲团和火盆过来，与辰轩一起燃了香，烧了纸钱，正式祭拜。
阿薇眨着眼笑了笑，“你放心，我已经不难过了，你想拜祭我爹娘，归去的时候便能够，固然没有坟冢，但爷爷房间的暗格里供着牌位，逢年过节，我们都要上香的，平时见着怕伤感，以是没摆到厅堂里。”
阿薇和辰轩都不约而同看向乔老头。
阿薇嘟嘴睨了他一眼，“那还得感谢你咯？”
二人同心合力将水缸掉落的碎片拼补，用生石灰先粘住，又取了铁粉煅烧，将水缸补得严实合缝，辰轩让那家人倒了一桶水出来，公然滴水不漏。阿薇感觉，他这做粗活儿的技术，比爷爷也不差分毫。辰轩笑着说，畴前学艺就是从粗活儿开端练手的，不然一上手就是古玩，不晓得要毁掉多少好物件。
二人按乔老头说的地点找到了邻村那户要补水缸的人家，人家见换了对年青伉俪，有些不信赖。
“您吃过了？”“您下地呢？”“秋收了, 本年收成如何？”……
二人走出去一段路后, 引得很多村民侧目，都被辰轩的新形象震惊了，生出了各种思疑, 也有大着胆量来跟他们二人打号召的。畴前辰轩的模样高不成攀，现在穿得和他们乡间人一个样, 倒觉很多了几分亲热感。辰轩入乡顺俗, 学着阿薇的模样跟他们打号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