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瑶半句都没敢多说,听到这话说,心蓦地一紧。
颜氏是一时情急,但却并不是笨伯,又岂会不明白这个事理?她沉默半晌,有力地问道:“莫非就让瑶瑶嫁给谢迟?”
“只能如此。”老夫人先断了颜氏的妄图,而后又缓缓地说道,“事情倒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坏。皇上突然赐婚,不过是为了谢迟的病情……”
乃至于突然听到这动静,倒也谈不上欣喜,心中大半都被震惊给占有了。
“都怪我。如果早些替你定了亲,便没本日这祸事了。”颜氏乍看到那旨意时,几乎昏迷畴昔,只觉着像是天塌了似的。
白芜得了谢朝云的嘱托,自是经心极力,将相干的一应事件都接了过来,尽快筹办着三书六礼。她是尚宫局出来的人,办事妥当,忙中有序,让本来忙得头昏脑涨的颜氏得以松了口气。
这话乍一听倒是没甚么错,颜氏也想不出辩驳的说辞,哭笑不得地摇了点头:“你这孩子……”
颜氏正策画着,却忽而传来一声斥责:“你胡涂啊。”
傅瑶也不知该说甚么,只好低眉扎眼地应了声:“好。”
“你如许不经事,若真是嫁畴昔了,又岂能讨得了好?”颜氏只一想便觉着头疼欲裂,哽咽道,“更何况,他现在还躺在那边昏倒不醒呢!说是冲喜,可究竟有没有效,谁又说得准呢?”
她本身也拿捏不准,这事究竟是就真这么巧?还是说有人推波助澜?
傅瑶本来帮手足无措着,听了这声音后,赶紧起家道:“祖母,您如何亲身过来了?”
傅瑶被银翘推着出了门,一向到进了正院,才算是缓过来些,乱成一团粥的脑海勉强凑出点明智来,将这事重新到尾给想了一遍。
现在北境战事吃紧,裴老将军不知所踪,谢迟又昏倒不醒,朝中也闹得民气惶惑,各式无法之下方才出此下策。
她对这婚事是各式不附和,但也不得不承认,谢朝云的诚意很足,就算是拿最抉剔的目光来看也寻不出甚么不好。
颜氏惊奇地看着她。
老夫人见她不哭也不闹,愈发心软,摸了摸她的鬓发,叹道:“好孩子,此番委曲你了。不过你放心,比及这段光阴畴昔,必定会给你个交代,不让你受委曲。”
傅瑶托着腮在打扮台前发楞,悄悄地摩挲着明日要戴的发冠,低声自语道:“快些好起来吧,然后……如果能喜好我,就更好了。”
恰有侍女来请,她只得起成分开,往正院去了。
傅瑶呆呆地坐在那边入迷,银翘只当她是吓傻了,带着哭腔道:“夫人在正院等着呢,女人还是快些畴昔吧,看看能不能想个别例把这婚给推了。”
颜氏左思右想,都觉着谢迟不管是死是活,都讨不到半点好去,攥着傅瑶的手道:“瑶瑶,这亲决不能结。娘亲这就让你爹去回皇上,就说……就说你先前在江南之时,已经同旁人定过亲了。这么一来,我们就能把这事给推了……”
傅瑶透过半开的窗子,看着院中人来人往,小声道:“我先前就同您说过,谢姐姐是个很好的人。”
正摆布难堪时,宫中来了人,为首的竟是尚宫局的司记白芜。
古往今来,一向都有“冲喜”这说法,纯属各式无法之下,死马当活马医。
见老夫人扶着侍女进了门,颜氏也只好擦了眼泪,起家相迎。她虽心急,但也不敢在婆母面前冒昧,强压下泪意,低声道:“媳妇自知方才那话不当,但也是别无他法了,总不能真让瑶瑶嫁到谢家去。”
如果旁的世家公子,就算是不大快意,颜氏也许也能咬牙忍了,可却恰好是谢迟!
“如许大的事情,我怎能不来?”傅老夫人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