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春草哪会放过这机会,立即将她拽出被窝。

“少夫人,六更过半,该起家了。”

在都城时她便猜想,那“拯救之恩”是傅家扯谈的,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傅家雄霸一方,傅煜是名震敌军的骁将,不管攸桐在外的名声如何,这婚事是傅家办的,自须筹措得风景。从傍晚到半夜亥时,外头上百桌筵席排开,将领亲朋们轮番敬酒,隔着数重院落,还能有笑声偶尔随风送来。

遂阖眼靠着浴桶,眉间俱是疲色。

她远嫁而来,甄氏不放心,除了本来就跟着攸桐的许婆婆和春草、烟波外,又将身边得力的木竹、木香陪嫁过来,叮咛她们务必经心。现在服侍沐浴,留着烟波春草充足,许婆婆遂带旁人出去,铺床暖被。

遂摘了凤冠,交由春草收起来。

傅煜仿佛不肯在此多待,闷声不吭地站了半晌,听内里动静远去, 便也走了。

可惜这等场合,半点都不能错端方。

至于旁的浮名,别说傅家一定会多少花力量查,即便查清了,又能有何用?

攸桐只看了一眼,心中便已笃定,跟前这个男人绝非至心娶她!

二十岁的男人,身姿如墨竹般矗立昂扬,端倪疏朗,风仪峻整,因手握精锐马队经常交战,非常威仪刚健。他站在半步以外,带着薄茧的指腹搓了搓,神情冷峻沉寂,看向攸桐时,仿佛打量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顶着风言风语娶她,绝非心甘甘心。

傅家筹办婚事时不露马脚, 里里外外都颇昌大,洞房里红烛高烧,沉香幽淡,眼角余光瞥过, 桌椅器物、床帐珠帘无不精美。

座中尽是高门贵女,浑身绫罗锦缎、珠翠金玉。贵丽装束下,出口的话倒是刻薄的――

傅煜那种人,顶着这婚事对付来宾、繁忙半日,能过来揭盖头,恐怕是花极大的耐烦了。且婚事是为各取所需,非关情义,莫非还要他和顺相待,举案齐眉么?

“就为那些风言风语么?”烟波仍感觉委曲,“旁人蒙在鼓里就算了,傅家如许的本事,莫非查不出背后的猫腻么。清楚是徐家添油加醋,废弛女人的名声。他……就真的不分青红皂白吗。”

半晌后,门扇轻响,主子齐声施礼,“将军。”

他一分开,方才那种模糊的冷沉氛围随之溶解。

攸桐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一时候也懒很多管,只临时记取。

攸桐懵了一瞬,方知入彀,抱着锦被想倒归去。

“我晓得,”烟波诚恳承诺,“只是怕女人太委曲。”

许婆婆没体例,趴在她耳边,声音低促隧道:“姑爷出去了!”

攸桐想得开,遂展开眼,按住烟波的手,低声叮咛道:“传言摆在那边,哪是能等闲洗清的,我们还能管得住旁人信不信?姑爷如何是他的事,我们本分行事便好。如许的话今后不准再提了,免得叫谁闻声,徒生是非。”

当初傅家提亲时瞎编出那来由,应是为压住外头群情,好教旁人少些测度。这门婚事,必是两家为了各取所需才结的。只是,魏家在朝里权位平淡,没多大本事,傅煜既如此不待见她,为何要不远千里到都城去提亲?

两人遥遥瞥见,傅煜瞥她一眼便挪开目光,攸桐游移了下,顿住脚步,在拐角处等他。

攸桐倒是没露惊奇,嫩葱般纤细的十指扣在膝头,凤冠下的如画端倪抬起来,神情淡然。

傅煜今晚分开,她实在求之不得。不然还得拖着怠倦的身子对付,多累呀!

攸桐满不在乎地摇了点头。

待阁房里热水备齐,由春草服侍着脱了嫁衣,出来沐浴。

“满足吧。”攸桐闭着眼,声音倦懒,“他能过来揭盖头,已算是客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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