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节度使兵强马壮,盘据一方,傅煜身份虽不及皇子高贵,却有实打实的兵马在手。那样一名军功赫赫,幼年成名的勇猛将军,来向她这申明狼籍、出身不高,又素不了解的人提亲?如何看都有古怪。
平常起居时,这男人也格外自律,虽说齐州美人如云,倾慕者无数,却从未近过女色。
谁知朋友路窄,母女俩刚进梵刹,便好巧不巧地遇见了熟人――
仆妇打起帘子, 攸桐走进门去,便闻到一股浓厚的檀香味道。
灵巧懂事的模样,叫甄氏一阵感慨。
攸桐诚恳被她抱着,又问道:“母亲可晓得,他为何会……看上我?”
十年历练,亦将他打磨成得刚硬冷厉,杀伐定夺,手里的精锐马队名震边地,永宁帐下十数万兵马、百名悍将,也多对贰心悦诚服,在军中威望仅次于傅德清。放眼天下,算上许朝宗那等皇家龙凤、各处节度使的家将儿孙,论英勇策画、才妙手腕,恐怕没几人能与他争锋。
不过骄贵无益,这经验到底是对的。攸桐诚恳听她唠叨,足足站了一炷香的工夫,才听老夫人道:“归去埋头抄书去,我跟你娘有事商讨。这阵子不准出门!”
春草紧跟在后,越看越是迷惑。
攸桐瞧甄氏那副心疼的模样,便知她曲解了,忙道:“母亲放心。男人如果变了心,九头牛都拉不返来,这事理我已懂了。今后会收起那些痴心,母亲不必担忧。”说着,还欣喜普通,勾出个委宛笑意。
“齐州的傅煜,传闻过么?”
攸桐遂问道:“是谁呀?祖母满口夸他。”
傅煜?这名字有点耳熟。
攸桐细心回想两遍,没勾起半点关于傅煜的影象。这十余年间,魏攸桐内心眼里就只一个许朝宗,几次豁出性命去救,都是为了他,对于旁的男人,但是半点也没留意的,更未曾救过谁。
她进了院就筹措着找吃的,许婆婆闻声,便从屋里走出来。
本来许婆婆还怕攸桐出门闻声风言风语,会受不住多想,见她精力抖擞气色甚好,倒放心了很多。遂叫人去厨下将笼屉里热着的两样菜拿过来,又让烟波盛了野鸡崽子汤,递到攸桐手上。
攸桐昨晚睡得很好,这会儿正在屋里抄经――老夫人给的任务,躲不掉。
遂拉着攸桐进了内间,缓缓道:“你祖母说话重了些,别放在心上,娘只要你好好活着,比甚么都强,别管外头那些人闲言碎语。不过切忌骄贵,行事须谨慎,这叮嘱你得记取,今后……”她顿了下,瞧着攸桐那张肥胖的面庞,叹了口气。
攸桐低眉沉吟,甄氏只当她是不肯,便劝道:“我晓得你的苦衷,睿王虽曾……”
甄氏瞧着暗自焦急,偏巧有老夫人拦在中间,莫可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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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晓得现在她竟是浑不在乎?
遂守着南楼这一亩三分地,每日按着端方去寿安堂,在那边露了面,返来后也甚少出门,尽管清算她的小厨房。日子久了,于几位长辈妯娌的脾气也略微摸到了几分。老夫人和伯母沈氏大略晓得娶她只为安排,连着十数白天,都只点头之交,既不深问体贴,也不责备苛求,妯娌天然也只剩客气。
因先前投水他杀的事,魏夫人甄氏迩来对西阁看得很紧。
见甄氏进门,她便搁下笔,快步畴昔挽停止臂,搀到桌边奉茶。
甄氏出身不高,嫁进魏家算是攀附,在婆婆跟前也很和顺乖觉。暮年攸桐得文昌帝宠嬖,魏老夫民气肝儿似的带在身边,经常出入高门贵户,祖孙处得格外和谐。相较之下,甄氏既无家世又无资财,除了照顾起居,没法给女儿添贵重东西,只能经心教诲,在攸桐日渐率性娇纵时,劝她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