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人立即做恍然大悟状，“哦……怪不当我说这丫头名字如何这么耳熟……”一边说着，还一边感喟着对杜老夫人道，“我现在这记性是一日差过一日，前几天儿刚见过的人，转个头就忘了。”
小丫头应诺着去拿姜汤，苏谨晨也从速谢了恩，趁着一屋子夫人蜜斯说话的时候冷静退了出去。
此时的她头发未干，仍有水珠顺着一缕一缕的发丝滴到身上，一张素颜更是粉黛未施，明显是有些狼狈的模样，却偏又让人生出种“净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赞叹。
郭嬷嬷此时也正扣问地望向陈老夫人，等着她示下。
“咳咳！”苏谨晨以手握拳，掩着唇低低咳了两声。
郭嬷嬷奉养陈老夫人多年，早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此时见老夫人已有发觉，遂趁世人不备，悄悄朝她暗点了下头。
“祖母，可不成以不喝姜汤……”陈思媛窝在祖母怀里小脸皱成一团。
“嗯……”陈老夫人佯怒，“忘了刚才是谁说要听祖母话了？”
苏谨晨的脸微微一红，揪着衣角羞赧道，“……奴婢刚才是下了水……可奴婢不会泅水，本身都……几乎溺了水……还是……还是别人把奴婢救上来的……”一副憨直忠诚的小丫头做派。
杜老夫人却慈爱地笑了，转头对陈老夫人道，“这丫头倒是个好的，本身都不会水，还想着救人……”
苏谨晨落落风雅地上前行了礼，便垂眸规端方矩盯着本身的足尖。
陈老夫人一怔，飞速瞥了立在一旁的郭嬷嬷一眼。
……本来真是昨儿个在斐哥儿屋里过夜的丫头！难怪她会不早不晚，正巧这时候碰下落水的媛姐儿……
陈老夫人当机立断，状似偶然地朝郭嬷嬷眨了下眼睛。
陈思媛不美意义地抿抿嘴，“媛儿喝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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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夫人不认得若熏也是普通。”郭嬷嬷不动声色地打断苏谨晨的话，笑吟吟上前道，“这丫头刚进府还没几天。老夫人见她模样生得聪明，性子也和顺，便升作二少爷房里的大丫头……别说您了，老夫人本身怕是都忘了……”说着还陪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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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苏谨晨先前的衣服落水湿透了，此时穿的是芷兰的衣裳――像陈家如许的人家，府里下人各司其职，泾渭清楚，主子跟前得了脸的丫头穿戴更是比平凡人家的端庄蜜斯都面子三分。是以世人看她这一身打扮，只当她是哪房的大丫头，一时却又都想不起她是在谁身边奉侍，正内心迷惑之际，忽听杜老夫人和蔼地问道，“刚才就是你下去救的媛姐儿？”
“奴婢若熏，见过老夫人，杜老夫人。”
其他几个夫人少夫人听了虽觉有些奇特，倒也没有人会去穷究，只二夫人捻着念珠的手不由一顿，略带惊奇地看了看仍低着头的苏谨晨。
陈老夫人游移了一下，点了点头，“倒是难为她了……”也可见养的那些个仆人护院有多不顶用！
外院的家姬朝晨呈现在内宅，又在邻近斐哥儿敬自斋的处所……
“奴――”
如果让人晓得……婚事只怕更难。
“我们上了年纪的人，可不都是如许……”杜老夫人哪晓得陈老夫民气中这百转千回，也跟着有感而发。
“行了，你本日护主有功，且下去歇着吧。”陈老夫人打发道，又叮咛身边的小丫头，“你去厨房催一催，姜汤如何还没送过来，从速端来给三蜜斯驱寒……”
我会尽力哒！
陈老夫人脑海中俄然闪过一个动机，不由下认识看向郭嬷嬷。
一屋子人表情一松，也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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