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娆坐了起来,双手接过茶碗,低头啜饮。
“老太太,是那里不舒畅吗?”挑起半边帘子,翡翠体贴肠问。
“好渴,姐姐帮我倒碗茶吧?”魏娆舔舔嘴唇,撒娇地看着翡翠。
披上魏老太太赏的旧袍子,翡翠一手提灯笼一手拎壶热水,沿着走廊仓促来到了后院的小门前。她有这边的钥匙,翻开门往内里一瞧,老太太担忧的没错,后院静悄悄的,四女人与守夜的丫环都没醒。
翡翠笑着答允下来。
含混入耳到一些细碎的动静,魏娆翻个身,瞧见屏风前面有亮光,她迷惑地唤道:“碧桃?”
嫣红柔滑的唇瓣含着红色的瓷碗,长长的睫毛卷卷翘翘小扇子似的垂下,捧碗的玉手纤细如葱,宽松的袖口下暴露一截乌黑的腕子……翡翠不看则已,只要看了,不管目光落到那边,都是赏心好看。
魏老太太摇点头,看眼窗户的方向,低声猜想道:“倒春寒,准是刮风了,你去取床被子盖我身上,再烧点热水灌汤婆子里。我这腿疼得短长,今晚怕睡不安生。”
听到铃铛脆响,守夜的丫环翡翠当即展开眼睛,掀被子起床穿衣点灯,一气呵成。
魏娆惊道:“下雪了?”
承安伯府,魏老太太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边揉着酸疼的膝盖一边摇了摇枕边的铜铃。
翡翠径直来到上房次间的窗下,悄悄敲了敲窗户。
因为与先帝的牵涉,又获咎了太后,寿安君的名声并不好。不好就改啊,寿安君偏不,长女大周氏嫁得不快意,她鼓动大周氏与夫家和离,回身把大周氏嫁给了一个富商当正妻。没过几年,小周氏死了丈夫,寿安君又支撑小周氏归家,还趁元嘉帝去庄子上看望她,将小周氏先容给了元嘉帝。
她不动声色,与碧桃点点头,提着灯回了前院。
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繁扬扬地降落,让这乌黑的夜晚都变亮了几分。
翡翠灭了烛灯,静悄悄地退回了次间。
翡翠托着茶碗站在床边等,目光自但是然地落到了被窝里的四女人脸上。
碧桃被这声音吓醒,幸亏翡翠顿时道了然来意。
碧桃朝手心吹口气,托起莲台烛灯,哆颤抖嗦地去了阁房。
魏娆打量一眼那袄子,只好道:“那你也给我找件袄子,我穿好了再去看雪。”
碧桃顿时哎了声,站在装被子的箱笼前解释道:“女人,内里下雪了,老太太怕您冻着,派翡翠姐姐过来,叫我给您多盖一床被子。”
热乎乎的汤婆子减缓了膝盖的疼痛,魏老太太舒畅地叹口气,对放帷帐的翡翠道:“你去后院瞧瞧,四女人身边都是小丫头,不会照顾人,哪怕冻醒也宁肯在被窝里缩着,她们不怕冷,四女人娇气,你去给她加床被子,汤婆子该用就用起来。”
翡翠震惊地说不出话,阳春下雪,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
她挑开帷帐,刚探出头,一向留意这边的翡翠缓慢地跑了过来,按住她的肩膀便往被窝里塞:“我的好女人,内里冷得很,您千万别把本身冻着。”
被子铺好了,碧桃退后,翡翠捧茶上前。
翡翠退出阁房时,听到帷帐里传来一声轻叹。
翡翠服侍老太太多年,应对这类环境非常谙练,手脚敏捷地翻开箱笼抱了一床才收起来不久的厚棉被,严严实实地铺在老太太的床上,然后再翻出四个一模一样制式的紫铜汤婆子,抱在怀里去了厨房。
翡翠笑道:“被子、汤婆子都给四女人添上了,四女人还起来赏了会儿雪呢。”
“那边如何样?”魏老太太还在等复书儿。
活色生香的美人,肤如初雪明眸皓齿,别说撒娇了,便是颐指气使,翡翠也心甘甘心折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