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甚么委曲,固然奉告我。”陆濯握住她的手道。
郡主的马车就在前面,那蒙阔竟然还敢这么说,是不把郡主放在眼里吗?
陆濯笑了,朝他举起茶碗:“有劳。”
陆濯不在府里,他解缆前说过,要等早晨在蒙府喝了拂尘酒再返来。
后宅室内倒是有些盆栽花草,应当是上一任将军夫人留下来的。
蒙阔切磋地看向陆濯。
想到这里,蒙阔正色道:“张韬以下犯上,该死,明日末将愿亲身行刑。”
“先沐浴,这边风尘多,哪怕戴了面纱,脸上仿佛也沾了层灰。”魏娆推了推他。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求的仍然是蒙阔,而非新任甘州军主将。
车队颠末一个发卖仆从的铺子,火线俄然传来蒙阔宏亮的声音:“将军,我见过无数波斯美人,这个在波斯美人里也算得上绝色了,不如我买她下来,送给将军,就当是替将军拂尘洗尘,如何?”
翌日,早餐后陆濯就解缆了,魏娆也带上碧桃与八个侍卫,去逛甘州城。
有个名叫张韬的参将,三十来岁,平时就好男风,列席后就一向在察看陆濯,见同僚们偶尔有僭越之处陆濯也都一笑置之,不是胸怀广漠就是怯懦怕事,张韬内心的馋虫就爬动起来。黄汤灌多了,酒到酣处,张韬晲着陆濯俊美殊丽的脸,俄然与身边一名姓曹的参将调笑道:“怪不得世子爷看不上我们这边的番邦美人,看世子爷的风采,脸比桃李还艳,哪个美人又比得上?”
此话一出,碧桃、柳芽都瞪圆了眼睛。
酒是蒙府里收藏的北地烈酒,滴水未掺。
走了几步,张韬终究反应过来了,一边蹦跶试图摆脱赵松,一边转头求蒙阔替他做主。
等魏娆醒来,两个丫环已经将后宅装点一新,瞧着总算有点世家夫人寓所的气度了。
当然,魏娆也看到了乌达人,除了乌达贩子,也有被绳索绑动手臂等候发卖的乌达奴。
魏娆斜了他一眼,轻哼道:“委曲临时没有,只是一起看来,城里的异域美人倒是很多,本日蒙副将想贡献世子,明日自会有其他官员效仿,世子爷可别掉进和顺乡,忘了来甘州的闲事。”
男人们骑马走在前面, 魏娆看不见也听不见他们的说话, 兀内省看街道上的百姓。
这栋将军府,是一座五进的宅子,门墙厚重,内里莳植了一些松柏,除此再没有其他园林花草,粗暴如这甘州之地。
张韬被拖下去不久,蒙阔做主,散了宴席。
他向来不敢轻视神武军,如果英国公在此,蒙阔定会像对待本身的亲老子那般恭敬,可陆濯年方二十五,跟他的宗子普通年事,长得又是一副小白脸的模样,只仰仗国公府世子的出身便一举升为甘州主将,压在他的头上,蒙阔还真是不平。
他俊脸绯红,那醉意昏黄的眼中也充满了血丝,血红之色却开释着凛然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