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苏妁细忖, 那边大伯母杨氏便迎了过来。还学她娘那样一脸慈爱的缕缕她的头发, 又抻抻她那有些发皱的衣裳:“哎哟, 我们妁儿今后可就是真正的官家令媛了!”说着, 又昂首冲桐氏笑笑:“弟妹好福分啊,今后也要跟着老三进京纳福了!”
两房都客气点头称是。
柳氏:“老爷您方才看了没,这圣旨才方才下来,桐氏跟大嫂说话就一股子傲劲儿,下巴都恨不得撅到天上去了!”
甫一进院门,苏妁远远便闻声二伯母柳氏的说话声。饶是年老迈嫂的恭敬叫着,声音却带着些刻薄。
可桐氏听着这话内心不舒畅了。想她十数年如一日的为苏家忙里忙外的筹划着, 大嫂这话说的倒好似她是个攀高枝儿冲着好日子才嫁过来的!当然, 最首要的还是桐氏体味她这个大嫂, 从不是个会拿至心发言的人。
学士府大院儿内夙起筹办扫洒天井的下人们,正提着水桶,握着棕笤,列成队往前院儿走去。
二老爷边叹一声边脱下云履与外袍,着一件深衣坐到了榻上,这才言道:“哎,你说你好歹是当祖母的人了,心机还尽使到这些无用的处所!三弟升迁是天大的功德,到你嘴里如何又一股子怨气了。”
苏妁从被窝里爬出半截身子,冲内里唤道:“霜梅?”
“这不是老三就要进京了么!他那两处院子恰好我们跟大哥一家分一处,今后就宽广多了。”边说着,二老爷面露嫌弃的往榻上一倒,薄被往头上一拽,不肯再理睬柳氏的唠唠叨叨。
以后三房人各回各院儿。
既然后日便要随爹爹搬去都城住了,那么最后两本书倒是能够稍缓两天再动手。待去了都城行动就便利很多,届时不必再为了到手后还要赶回朗溪县而忧愁。
霜梅夙来起的早,这个时候早在小院儿里忙和上了。听到苏妁唤她,赶快放动手里的活儿进了屋。
如此, 桐氏便不咸不淡的笑笑, 回敬道:“大嫂哪儿的话。待我们一家三口走了,您不也跟着大哥在这儿纳福么?起码今后住的宽广些了不是。”
只是好久后,各院儿里的灯都还亮着,没有人真的安息得下。
杨氏似不肯受他俩这礼,跟着起家摆摆手里的帕子,点头道:“那里,这要说谢啊,还是得感谢三弟和三弟妹!按说这祖上留下来的宅子大师都该均分,可谁让我们苏家就三老爷一人混出了花样……提及来我们都是沾老三家的光罢了。”
二房的柳氏本来也想跟过来讲些梯己话的, 可见大嫂杨氏碰了一鼻子灰,便立马刹住了那动机, 诚恳站在原地没动。
苏博清与苏博明乃是大房家的两个儿子,苏明堂当年取意‘博一世腐败’。博清为宗子,本年二十有四,还在考取功名。博明是次子,本年方才及冠,上面另有个早已出嫁的姐姐。
她们三口这一进京, 自家那两处小院儿天然被苏妁的大伯和二伯两房人朋分。提及来苏明堂此次升职, 倒是对三房都算功德一桩。
三兄弟里虽说苏明堂是老幺,但现在五品顶戴加身,食朝廷俸禄官民有别,自不成同日而语。是以他与桐氏坐于主位。本来他觉得今早会为了争处院子撕破脸面,不想两房竟能和蔼处理,还能空出心机来给他称谢。
苏妁眨巴眨巴迷蒙的眼睛,又伸手揉揉,这才委曲抱怨道:“我倒是想睡到日上三竿呢,可隔壁院子里吵的我睡不着。”
大房那边的灯也一向点到了后半夜才熄,两个儿子都在大老爷屋里,爷几个商讨着明日的各种应对。
不过这话倒是说到柳氏内心去了。她虽嫉妬桐氏今后五品官夫人的好日子,但想到本身也能跟着分个仨瓜俩枣儿的,便很快敛了脸上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