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何如好梦不长,怎料天赋蒙蒙亮,隔壁爹娘的院子里就闹哄哄的,隔着院墙都把她给吵醒了。
柳氏这话点的透,一听便知言下之意是大院子该分给他们。大老爷明白却没说甚么,只手底下暗戳戳推了推杨氏。毕竟二弟未开口,柳氏一妇道人家他也不便说甚么。
娘所说的听上去虽是功德一桩,但这功德来的也太蹊跷了!
二老爷边叹一声边脱下云履与外袍,着一件深衣坐到了榻上,这才言道:“哎,你说你好歹是当祖母的人了,心机还尽使到这些无用的处所!三弟升迁是天大的功德,到你嘴里如何又一股子怨气了。”
大房那边的灯也一向点到了后半夜才熄,两个儿子都在大老爷屋里,爷几个商讨着明日的各种应对。
两房老爷立马笑嘻嘻的接话:“好,好。”
以后又换了身衣裳,往爹娘的院子里去看戏了。
二房这边儿,三个儿子领着媳妇抱着孩子各自回屋睡下了,可二老爷跟柳氏屋里的蜡烛亮着,两人还在策画。
不过这话倒是说到柳氏内心去了。她虽嫉妬桐氏今后五品官夫人的好日子,但想到本身也能跟着分个仨瓜俩枣儿的,便很快敛了脸上怨气。
一进屋见苏妁懒怠的趴在床上,粉润的小嘴儿还不自知的撅着。霜梅便笑笑将刚拿过来的晒干的棉帕放进铜盆里绞了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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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进院门,苏妁远远便闻声二伯母柳氏的说话声。饶是年老迈嫂的恭敬叫着,声音却带着些刻薄。
柳氏一脸不满,叉着腰就靠上前去,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说道:“你也晓得我们都是有孙儿的人了!三个小孙子十月生五谷养,一每天的长大,今后娶媳妇儿你让他们住哪儿?”
三兄弟里虽说苏明堂是老幺,但现在五品顶戴加身,食朝廷俸禄官民有别,自不成同日而语。是以他与桐氏坐于主位。本来他觉得今早会为了争处院子撕破脸面,不想两房竟能和蔼处理,还能空出心机来给他称谢。
五更鸡叫堪堪畴昔,苏妁正香香的缩在坚固的锦被中,她想好好的睡个懒觉。
“那就谢过年老迈嫂的体恤了。”柳氏客气着从圈椅里起家,微微点头算是给坐在对过的长兄长嫂伸谢,一边还拍拍二老爷搭在椅子上的胳膊。二老爷立马也赔着笑容儿起家,冲年老迈嫂点头拥戴。
“这不是老三就要进京了么!他那两处院子恰好我们跟大哥一家分一处,今后就宽广多了。”边说着,二老爷面露嫌弃的往榻上一倒,薄被往头上一拽,不肯再理睬柳氏的唠唠叨叨。
不待苏妁细忖,那边大伯母杨氏便迎了过来。还学她娘那样一脸慈爱的缕缕她的头发,又抻抻她那有些发皱的衣裳:“哎哟,我们妁儿今后可就是真正的官家令媛了!”说着,又昂首冲桐氏笑笑:“弟妹好福分啊,今后也要跟着老三进京纳福了!”
……
说罢,杨氏斜觑一眼还在身边坐着的自家老爷,心中悄悄鄙夷。
可桐氏听着这话内心不舒畅了。想她十数年如一日的为苏家忙里忙外的筹划着,大嫂这话说的倒好似她是个攀高枝儿冲着好日子才嫁过来的!当然,最首要的还是桐氏体味她这个大嫂,从不是个会拿至心发言的人。
“行了行了,明日再说,快睡吧。”
更莫说现在掌印玺的是谢首辅,圣旨归根究底还不就是首辅的旨意!连她个不懂朝政的小丫头都晓得爹爹是站在庆怀王与汪萼那边的,这个谢首辅又卖的哪门子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