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都不会在我脸上。”寡淡似水的语气,却噎极了人。
连门都没叩,他直接就排闼进入:“老爷!苏大人所赠样册的十位大人名单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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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妁再不出闺阁也知‘招蜂引蝶’四字何意,不由移开视野,逃开与他的对视。他这是在表示她招惹的他么?
那黑影抱着女人步出堂外时,刚巧一道闷声的闪电映亮了他的面庞。
苏妁挑了一块杏仁酥送到嘴边儿咬了口,顿觉满心甜美。不愧是尚书府的厨子,随便一道待客的点心都不输给杜府的千秋寿诞宴!
“这是……昨晚千秋节时涂的,但早已经洗过了,不知为何香气就是不散。”苏妁半垂着眼睑,纤长的睫羽笼下一小片妙曼的暗影。
这厢苏妁用了一日的时候,翻了不下二十间配房并偏堂,乃至连灶房柴房未放过,可还是一无所获。
她只得先解释一下寻求包庇:“我是来找书的, 你昨晚说我能够随便出入任一个房间。”说这话时,苏妁的声音不幸巴巴。
所幸的是待苏妁回到正堂,竟发明几个方几上各摆着两盘儿点心。明显是今晚待客时摆的,但不知何故未撤,不过既然是剩下的,她偷偷吃两块应是也无妨。
“是,大人。”岑彦领命退出卧房。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苏妁竟无言以对。只悄悄忖着既然眼下出不去, 也遣不走, 那不如就找找, 总好过如许四目相对的耗着。
谢正卿在最外侧,苏妁先前跳上床时步子急,跨着他就迈到了床里侧,现在他身子朝里倾着,她一举一动都觉不安闲。所幸床够大,想避嫌,她便用力往里爬去。
她忐忑道:“大人,您官居礼部尚书,还请自重。”
崇高清华,神采英拔。
一个黑影自正堂的大门而入,径直往堂中并列的三只方几处去。他挽上女人的脖颈往怀里悄悄一揽,既而一手环着她的腰枝,一手抄进膝窝,将人全部抱了起来。
可现在还是两手空空,一本也未能找到。
乌云蔽月,夜色黑魆魆的看不到边儿。
苏妁见他没端庄,便伸手去摆脱,一只手拗不过就两只,怎奈身子趴着本就支撑不住,被他捉着两手悄悄一扯,身子不设防的就栽进他的怀里!
苏妁的手脚早已紧紧裹在被子里转动不得,自知挣扎亦是徒劳,只得摇点头。
男人双眸复又微启, 眯蒙猜疑的凝着她:“哀鸿流浪失所,寺庙慷慨布施,我又怎可因私废公, 迟延政务。”
似是看破了她的心机,谢正卿倒也不迂缓,直接冲着帐外命道:“好了,下去吧。”
几次见面不是被他挟持就是装小丫环,她还真没机遇细心瞧过这张脸。现在同趴在一张床上也不必分甚么尊卑,细端之下竟生出丝莫名的好感。
现在前院儿和摆布跨院儿已搜的完整,如果再查,便只能往中院儿和后院儿查去。只是现在暮色沉沉,后院儿的下人们也都到了安息的时候,如果再去,便要滋扰到旁人的歇息。
……
饶是苏妁气不过,却也无言以对,只一抹粉霞掠过桃腮,早就红透的面庞儿上又明艳了两分。
“嗯。”男人双眸缓缓阖上,无所谓道:“你找吧。”
撩开一丝幔帐,从裂缝窥了窥屋里当真没甚么人了,苏妁立马逃也似的下了床,在床前大略屈了屈膝,边丢下一句“民女辞职。”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因着一日的疲累,她入眠的极易。
未几,娇中带着几分沙哑的问道:“你才是那晚闯我内室之人?”
这话明显带着挖苦,苏妁也自知方才失了分寸,只惭仄的摇点头便深深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