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逆不道的设法,老唐摇点头,带着秋洄在东院逛起来。
正想着,门前挂的布帘子被人翻开了。
他高低打量着秋洄,见她这通身的气度料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语气不由染上了几分谦虚。
他又靠近了一些,目光蓦地一怔,连脚步也顿了,随即扭头呵叱了一句,那伴计眼中闪过一抹惊奇,往秋洄面上扫了一眼便从速低下了头。
老唐又领着她去了南门和西门,但这两处人来人往拥堵得很,运酒的,装车的,谈钱的,讲价的,没一处闲着的。
“少爷,北院的徒弟们都忙得紧,要不改天我们再来……”
说着二人已是来到门口。
秋洄一起打马,未几便到了。
老唐点头,“还得一段时候呢,坊里用饭的嘴多,造起饭来也费事,少爷但是饿了?”
他一边走一边侧着头与那伴计说着甚么,转头朝秋洄投来打量的目光。
他面上堆着笑,看着奉承倒也透着几分朴拙,身后的伴计更夸大,腰都快弯成九十度了。
这酒坊占地极大,有东西南北四个门,南门面朝大道,便利陆商来往买卖,而西门临江,便利水运货船南北来往,北门临着各大酒窖,长年是闭着的,只要这个东门稍偏,倒是酒坊伴计及秋家世人平常出入必经之地。
“不必了,”秋洄摆手道,“费事将你们管事儿的找来。”
东院很大,却被伙房和房屋占了大半。
这小子大抵是新来的,不过酒坊有很多白叟,她就不信没人识得本身。
老唐伸长脖子朝里张望,说实在的,几个徒弟特别是陆老那都是有脾气的,他一个外院小管事可不敢触霉头,何况身边还跟着秋洄,这如果闹起来,挨罚事儿小,迟误出酒罪恶就大了。
二人一起往北,除了沿途碰到几个传话的伴计便没甚么人了。
秋绩乃至在东院请了教书先生,教坊里的孩子读书识字,白叟和妇女或多或少也都能找到合适本身的活计,比起内里,这里更像是世外桃源。
传闻少爷嘴刁,怕是看不上这里的饭菜吧。
老唐面色一变,刹时认识到本身说错了话,但他没想到的是秋洄竟看破了他的心机,内心没出处的一骇。
这话听得老唐非常受用,二话不说领着秋洄去了北院。
秋洄笑着摆手,表示不介怀,男人一挥手,那伴计向秋洄道了声谢又提着笤帚跑了。
他如何敢跟秋洄称大师?他们这些人忙繁忙碌大半辈子说白了还不是为身边这位祖宗办事儿?
“哦,”他又打量了秋洄一眼,心道能够是有大买卖要谈,便道,“那您稍等。”
“贵姓啊?”秋洄问道。
但秋洄倒是晓得,秋香坊的核心在这里,那些个酿酒的徒弟和技工怕都在面前的几栋大屋子里忙活呢。
秋洄撇嘴笑笑,抬脚走进了门。
秋香坊……
“您是不认路吗?小的能够帮您带路。”他说道。
走到半道,他才咂摸出味儿来。
秋洄将马拴在门口的树上,昂首望了一眼高挂的玄色匾额,上提三个龙飞凤舞的朱红色大字。
说罢提着笤帚朝后院跑去。
见她出去,他先是一愣,随即提着笤帚走过来。
秋洄微微一笑,坦诚地站在那儿由着他看。
现在正值晌午,酒坊的伴计多数在坊里干活,门口一时冷僻下来,秋洄往里瞅了瞅,见一个粗布衣衫的小伙正拿着把半旧的笤帚扫地。
“不知少爷前来有失远迎,这伴计新来的不懂事儿怠慢了少爷,还请少爷不要见怪。”
老唐怕秋洄磕着碰到,没敢带着她深看,眼看就差个北院没逛了,老唐却收起了步子。
“我晓得你是美意,但冲突老是要处理的,老这么梗着也不是个事儿,”秋洄拍拍他的胳膊,劝道,“我本日来就是处理冲突的,你快带我去吧,大师都是为秋家办事儿,和蔼才气生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