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绾抿了抿唇,从耳上摘下了坠崖后身上仅剩的金饰,微微一笑,拉过季大嫂的手,将那垂银叶耳坠放了上去。
当他想要沐浴换衣时,颜绾不知从那里就冒了出来,还是笑眯眯地朝只剩一件单衣的他挥了挥布巾,“夫君,你伤势未愈,不宜妄动,我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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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观穿戴一身纯白的深衣,没有任何纹饰,他半靠在床头,墨黑的长发垂在肩头,蜿蜒在衣袖之上。或许是因为白衣的原因,他周身的冷峻凛冽之气尽数消逝,没有那么冰冷拒人,而是悄悄的,仿佛深潭,波澜不惊。固然还是是不苟谈笑,但却已经和颜绾影象里阿谁冷厉严格的肃王判若两人。
“不必了不必了。”季大嫂赶紧谨慎翼翼的收下了那对垂银叶耳坠,“这就够了。收留你们伉俪二人本是美意,若你再给些贵重的金饰,反倒像是我们决计妄图甚么了。”
“……”
棠观灵敏的发觉出自从那日在这山村庄脚后,颜绾便开端不对劲。
“练兵。”
“这……”季大嫂皱了皱眉,看了看手中的垂银叶耳坠。她虽不懂这些钗环金饰,但也能从那精美的做工和繁复的斑纹上看出这耳坠定然不是甚么凡品。
“夫君?”见棠观一瞬不瞬的盯着本身,眸色深深,颜绾愣了愣,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那你常日都爱做些甚么?我也能够作陪啊~”
“嗯。”棠观点头,又看了颜绾一眼,发明本身并不能看出甚么,便也作罢了,回身迟缓的朝床边走去。
统统,都该当结束了吧……
屋内,棠观也已换上了一身浅显的粗布衣衫,用一根布条束着发,烛火的光芒扑撒在磊落的五官之上,固然还是冰着脸,但却因为这身布衣打扮,昔日的严肃稍减,闪现出独占的疏阔明朗。
“季大嫂,你听我说,”颜绾还是执意将那耳坠放进了季大嫂的手里,“我们伉俪二人本来要去并州,路子翠云廊,没想到半途赶上了山匪,竟是……硬生生将我们逼的坠了崖……”
想了想,她还是将巨蟒一事坦白了。
季大嫂一愣,赶紧急将那耳坠还给颜绾,“你这是做甚么……”
指尖在广大的衣袖下悄悄摩挲着玉戒上的纹路,颜绾看了一眼棠观的背影,眸色却俄然变得有些暗淡不明。
颜绾眨了眨眼,端着的药碗往回收了收,避开了棠观的手,“余大夫说了,你需求静养,不宜妄动,以是还是我亲身喂药比较好。”
颜绾伏了伏身,“那就多谢大嫂了。”
“吱呀――”
“……”
颜绾眯着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扬起笑容,“夫君你躺着就好,我这就去倒茶~”
当他需求喝药时,颜绾一手提着圆凳,一手端着药碗就走到了床边。将手里的圆凳贴着床榻而放,她浅笑着坐下,“夫君,喝药了~”
“殿……夫君!”颜绾赶紧疾步走了畴昔,“你如何下床了?如果要喝水,叫我一声不就好了吗?”
季大嫂又朝颜绾身后看了一眼,“你先出来吧,我待会儿就去请村上的余大夫来给你夫君看看。”
季大嫂还处于有人从翠云廊坠崖竟然毫发无伤的震惊中,也感慨道,“这真是万幸,万幸……”
身后,颜绾眸底掠过一丝狂喜,伸出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将那枚伴随本身三年多的玉戒从匕首和玉佩间拈了起来,收进衣袖中,她只感觉晕乎乎的,仿佛被从天而降的欣喜砸中了脑袋。
一口气没缓过来的肃王殿下重重的咳出声,冷冽的嗓音里平增一丝气急废弛,“颜绾!你还晓得甚么叫男女大防吗?!”
胳膊上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肃王殿下微微蹙眉,扬手就要接过药碗,“我本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