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
或许只要一人明白,他现在究竟在煎熬些甚么。
见严峻的局面因为棠观亲身前来而稍稍有了和缓,张敞的腰杆又挺直了起来,“大胆刁民!见了肃王还不跪下施礼……”
“放我们出去!”
棠观眸光微闪,目光立即朝声源处扫了一眼,但却压根找不到出声之人。
“肃王妃能出城,为何我们不能?”
很多人已然猜出了他的身份,但却也有并不会察言观色的人梗着脖子问了一句,“你又是甚么人!”
张敞更是被吓得朝后又退了几步,忍不住小声开口道,“殿,殿下,现在情势失控,还是要让王妃出来露个面才好啊!”
张敞扶着门框气喘吁吁,“殿,殿下,去不得去不得……也不知是谁带的头,现在城门口聚了很多百姓,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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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这是甚么意义?!”有人气愤的嚷出了声。
“城中染疫之人已经断绝,统统人只要遵循孙神医的体例避疫便可。”
“张大人。”棠观蹙眉,沉声打断了他的叱责。随即转向那守城统领,“现在城中情势告急,不必再行这些虚礼。”
孙神医已经将抱病者与其别人断绝了开来,与此同时,还在医馆外设了药棚,支了很多药锅,一边研制着如何解疫,一边将石菖蒲加金银花的药汤分发给每家每户。
“王爷,你看看我家孩子,他还小,真的不能染上疫症啊!”
守城的统领面色一凛,赶紧疾步上前,单膝跪地,“末将拜见肃王殿下。”
“王妃,王妃她病重,现在正在王府静养……”顾平干瘪有力的辩白淹没在了世人失控的叫唤声中。
“殿下,一群人聚在城门口闹起事了!说是他们身材无恙,要出城避疫,不肯在雁城当中等死。现在,已经与守城的人马起了抵触……”
声音虽不轻不重,但却凛冽严肃,仅短短五个字,便直直穿透了统统混乱的吵嚷声,突如其来,却稳稳的镇住结局面。
棠观一向沉默不语,现在俄然出声,嗓音稍稍回暖。
就在情势愈发难以节制之时,人群中俄然爆出一声惊叫。
来人一袭玄色窄袖锦袍,金冠束发,颀长的身姿挺得笔挺,虽用布巾遮了下半边脸看清不清面庞,但周身气势不减,冷峻中又带着与生俱来的严肃,让人乍一眼感觉高不成攀。
心口猛地腾起一股稠浊着惊诧和自厌的冷意,异化着深切骨髓的锋利刺痛,刹时侵入他的五脏六腑……
人群内开端窃保私语,交头接耳了起来。
“肃王,肃王又如何?!肃王也不能罔顾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性命啊!”拥堵的人群中俄然有人大声嚷了一句,“将统统人困在城里,可不就是宁肯杀错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吗!!”
这些诛心之语一字不落的落进了棠观耳里,他虽没有回声,但一旁的顾平倒是忍无可忍,一个大步上前,扬声叱道,“封闭城门是为了不让疫情分散。大夫已说过,此病前期只是类同浅显风寒,万一有染疫却不自知之人出了城,全部并州乃至是蜀中都会遭此灾害!大晋有律,疫症肆起之时,凡是有肇事者,十足以暴民论处!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肃王妃已然出城的动静毫无疑问是一颗惊雷,没有任何前兆的在人群中炸了开来,将本已平复的民怨刹时推至了颠峰。
顿了顿,“时疫一日不清,本王便一日不会分开雁城。肃王府高低也必会与百姓共进退。”
“肃王?”
棠观一言未发,只是垂下眼遮住了那眸底的深黯之色,疏阔的眉眼间也覆上了层层阴霾,不再是畴前的净澈,反而掺杂了些旁人没法看懂的憎厌……
“殿,殿下……”张敞顿时蔫了,从速后退几步,退回了棠观身后,瞥了一眼他的神采,心虚的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