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吧,除了写完它,不然我断不会放你走。”
“你杀我?你要杀我?”
林苑见他满脸血的模样,声音也发颤了些:“伯岐,你,你快拿布条缠下……”
“伯岐,你明知女子的闺誉意味着甚么,却以此对我相逼,当真是心狠。莫非你得不到的,可就要心狠手辣的毁掉?”
听她肯这般说,晋滁心中横生的戾气散了些。
冰冷坚固的物体与温热柔嫩的皮肤健壮相碰,下一刻,狠恶的痛意自那额头伸展开来。
他抬了抬眼,目光先是在石桌上的空缺纸张掠过,继而敏捷扫过那被摔在地上的羊毫,最后掀了眼皮,径直看向斜劈面那紧挨着石门的人。
林苑的面色在长久的生硬后,垂垂松缓下来。
又轻又缓的落下这句后,她似有若无的叹了声,而后敛了情感,径直对上他咄咄逼视的眸光。
“乃至,你亦说过,将来结婚以后你亦不会单守我一人。来由很多,或许是你晋府需求开枝散叶,或许感觉当时候会腻了我,需求找些新奇的女子来满足你的欲/望,再或许……你父王相逼,不得已?还是为了稳固世子位,还是不得已要纳美?”
“以是,在发明你没法待我一心一意后,我待你那些至心,那些真意,便要一分不留的一概收回。”
“伯岐,放过我,也放过你,行吗?”
在他的手指刚捞到了笔,刚好将冰冷的笔杆握在掌心那瞬,他突的感到后脑似有冷风袭来。大抵对人未设防,他也没多大警戒,只是有些惊奇的下认识的抬过甚来。
“我来。”
林苑也呆住了。她刚才大抵是冲他脑后的百会穴而去,千万没想到他俄然昂首,惶恐下竟直接拍上了他额头。
晋滁对上她那绝望的眸光,沉默少量,俄然扯唇笑了。
“阿苑,你竟然要杀我。”
他保持着之前昂首的那刻姿式,一动不动的看着跟前还举着砚台的人,嘴唇泛白的颤声说了一句,狭长的眸中尽是不成置信。
“伯岐你看,我们谁都压服不了对方。”林苑想挣开胳膊上的监禁,未果后,只能竭尽所能的保持面上安静,对近在天涯的他缓声道:“即便我真嫁了你,你觉得我们会有甚么好的成果吗?最有能够的便是,你每纳一美,我便憎你一分,府上每有一名庶子庶女出世,我便恶你一分。长此以往,你我之间,便只剩下相看两生厌了。倒还不如在相互情义未尽时,一别两宽,今后回想起来,倒不悔昔年曾有过那般夸姣相遇。”
他立在原地看向她,这一句中,不再是疑问,而是一字一顿的必定。
林苑的眸光从石桌上的空缺纸张,渐渐上移至他那抑怒抱恨的面庞上。
看着他额头上殷红的血汩汩流出,她身材一颤,手上砚台啪嗒一声落地。
林苑看着他:“你畴前不是这个模样的。现在你让我感受甚是陌生,仿佛从你身上,已见不到昔日那让我心动的少年郎半分陈迹。”
“你敢!”他单手将她捉到跟前,躁郁道:“若只单凭这个,就断我待你不是至心,那阿苑你又是何其果断!对我,又是多么不公!”
林苑听得心惊,可面上也不敢显,只略微撇过脸去,启唇轻声道:“你道我是薄情寡义,可试问,你待我又有几分至心?”
晋滁的神采变幻莫测起来。
外头风雪愈盛,刮得薄弱的石板有些轻微的响动,些许寒雪由着石门两旁的裂缝吹刮了出去。
啪。
她不喜他仗势欺人,他就敛了性子不再胡作非为,她不喜他无所事事,他就去北衙里谋了个职位。就连他后院那些莺莺燕燕,厥后也都依了她意,一概斥逐了去。
“墨汁都冻了,让我如何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