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下了朝后,直接拜访凤阳公主府。
秋风乍起,吹得环佩叮咚作响。
凤阳就将目光投向廊檐外的小园子里,微诧道:“我还当是种了些奇花异草呢。哦对了,畴前仿佛是听谁提起过,你还学过几年医术。”
“自家人了,何必多礼。”
上挑的美眸在那染了泥沙的裙摆处不着陈迹的扫过,而她看向田喜,轻蹙了眉:“田公公,本宫对林夫人一见仍旧,如果有那些主子敢轻视怠慢了夫人,本宫是毫不依的。”
嗓音轻缓温和,可说出的话却非常果断刚硬,毫不包涵面的将凤阳要说劝的话径直阻了归去。
恨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凤阳公主端过茶杯润舌,品过一口前面庞上却闪现诧色。又细心往茶汤上瞧过,而后不知甚么意味的轻叹了声:“每年上供的这寿眉还不敷斤,可想而知能分到太子这的能有多少了。这寿眉只怕是太子本身都没舍得喝,就一概送到了夫人这里了罢。”
她不着陈迹的收回了眸光,净过手后,就由嬷嬷搀着缓缓到桌前坐下,而后驯良笑看着屋内服侍的婆子,殷勤详确的给那林苑换洁净衣物与缎鞋。
“太子的确是托我来做说客,但愿能规劝你一二。可现在见了你,倒好似见了同病相怜之人,倒是至心实意想要劝你几句。”
凤阳见他突然沉下的神采,只大抵说了驸马常去的几个处所,便不再开口了。
晋滁当即反应到所谓闲言碎语是指甚么。
在林苑怔忡间,凤阳公主已扶着中间嬷嬷的手,笑着朝她走来。
现在那主殿廊西侧天井伶仃起了青砖, 扎了篱笆, 放眼瞧去既不与左边天井照应, 又不衬这全部后殿的地形与修建, 显得有些高耸了。
面对凤阳摸索的发问,林苑终是抬了眉眼看向对方。
按捺住心头迷惑,林苑放了手里小锄,起家去那檐廊处施礼拜见。
林苑只能开口解释了声:“殿下曲解了,是我喜好玩弄这些草药,不消旁人插手的。”
凤阳公主过来时,远远的就瞧见了主殿廊外,那与周边修建格格不入的一圈木栅篱笆。
下过一场雨后, 气候愈发瑟冷起来。
“自家姑侄何必说这些见外话。”
“我养了十多年的骨肉就这么没了,你是不是感觉我心中得恨得要死,至死不能健忘。”
凤阳从托盘里提起茶壶,给对方沏了杯茶。
晋滁本也料定她定不会等闲让步,现在听得凤阳果然这般说来,倒也不觉对劲外,只是难掩绝望罢了。
凤阳道了声。喝口茶后,游移着道:“迩来驸马与我说了些外头的闲言碎语……太子也知的,驸马他就情愿流连那些三教九流之地,不免就能听到些污言秽语来。”
心中不免起了猜疑,毕竟她与这位公主素无交集,也不知此番前来寻她是所为何事。
凤阳抬手扶过发上的步摇,笑问林苑:“夫人不嫌打搅吧?”
“不过大抵也是天赐良缘,你瞧,兜兜转转这些年,你到底还是成了太子的人。这也算是,功德多磨吧。”
凤阳自嘲笑了声,而后看着她语重心长道:“你应看得出来,太子至今待你另有情,若你能抛开那些过往,迈了那坎往前走一步,等候你的必然是康庄大道。”
这话就让林苑当即就明白过来了。
“若殿下是为太子来做说客的,那就不必了。”
昔日的皇太子,竟是被晋家人给取了性命!
“开端我也恨,如你普通不能放心。可厥后我就发明,痛恨除了折磨本身外,实在一点用处也没有。事已至此,又何不看开一些。”
凤阳一口气噎在喉中,要上不上,要下不下。
凤阳看她:“太子待你也算至心实意了。至今还记得昔年他几次三番求到我宫门前,恳请我能去乾清宫为他说媒,聘你为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