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顾九思送着柳玉茹出城,说好送到城门口,又说多送一里。只要便是一里再一里,等送出十里远,柳玉茹终究忍无可忍,掀了马车车帘,同顾九思道:“行了,归去吧,别跟着了。”
“凡事都逼着我,”顾九思当真道,“便是我父母,我也是容不得的。我甘愿不要这份为我好,也不想到处受人管束。”
“那如果亏了呢?”
“我如何会感觉你管着我。”柳玉茹笑了笑,“这么多钱交我手里,若无是个自个儿的命都保全不了的,你如何又能放心?”
“不然呢?”
“少夫人一个女子……”木南考虑着道,“她自个儿一人出去,毕竟还是有些不铛铛吧?”
顾九思沉默了,好久后,他苦笑道:“柳玉茹,没你这么做买卖的。谁都不敢说自个儿必然能赚,你如许立军令状,有点傻。”
而后柳玉茹会先在一夜之间不问代价收买统统粮食,并表示会持续采办,如此一来,统统人都会开端采办粮食,以图卖给柳玉茹卖个高价,等统统人从各地开端买粮屯粮时候,柳玉茹再将本来的粮食渐渐流入市场上,将这低买高卖的代价赚一个价差。这时候粮食代价会慢慢回落,等回落到普通位置乃至低位后,她再买走市道上的六到七成。
“我也不是瞧着谁都傻,”柳玉茹笑了笑,“只是因着你是我相公,这钱出了事儿,你得负这个责,我得给你安排条路。”
第三当局管控力度低,不会过分干预市场。
她哭笑不得,翻开了第二页,就瞥见顾九思那算不上都雅,只能算是规端方矩的字落在纸页上:
她当初路过沧州时,影象里就是连绵的黄沙,干裂的地盘。而芜城是沧州的州府,与柳玉茹影象中截然分歧。
“如许的话,不如你从望都带点粮食,”顾九思看了柳玉茹的体例,揣摩着道,“你在粮食回落在普通代价后,直接五万石砸下去,粮价必定暴跌,这时候你再全数买返来,不是更好?”
“做买卖的,实在最首要的就是每个处所和每个处所信息的不对等。波斯的香料在波斯不过浅显物件,到东都来就代价令媛。我如果将买卖做下去,我今后野心越来越大,不成能一向在家呆着。你陪我去了这一次,下一次呢?下下次呢?你另有事儿要做,”柳玉茹的手覆在他手背上,劝着道,“你现在刚在宦海起步,得了范轩赏识,别为了家里这些事儿功亏一篑。你如果要跟着我去,我便不去了。”
当天早晨用饭,苏婉和江柔见着柳玉茹没返来,不由得有些奇特,苏婉谨慎翼翼道:“玉茹呢?”
“你给我本金,红利的百分之十,尽归我统统。”
听得这话,柳玉茹忍不住笑了:“你同我去了,官不做了?”
“你这孩子,”江柔忍不住笑了,“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当初是谁哭着闹着不娶的。”
听得柳玉茹说自个儿不去了,顾九思沉默下去,半晌后,他感喟出声,只能是道:“罢了,就如许吧。”
顾九思听得这话,忙回了神,摇了点头道:“无事。”
“朝廷燃给她去做甚么?”江柔皱着眉头,不满道,“她一个女人,这时候这么乱,能去做些甚么?”
“小时候不懂事,”顾九思一脸安然,“长大了,晓得甚么好了,不可?”
“到了扬州,”顾九思考虑着道,“你别自个儿冒头,让人替着你。”
幸亏柳玉茹比他们所料的,都要优良太多。
“嗯。”
顾九思点点头,几句话里,他就听明白了,这件事上,柳玉茹比他想得全面很多。
“我明白。”
经商这事儿,他不比柳玉茹善于,因而他便看了看柳玉茹在后勤保护上的安排,踌躇半晌后,他终究道:“沈明你带畴昔,我再同周大哥那边借几小我,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