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的模样，却一声颓靡之气，他仿佛是喝高了，站都站不稳，双颊通红。
“习武的门路走不了，只能从文，不管是经商还是仕进，那里有不读书的？既然读了书，当然要往最好的门路走，现在扬州城里，哪家哪户富商家中没有几个退隐的家属后辈？郎君没有亲兄弟，今后他若不去考个功名，就只能靠他的表亲堂兄弟去考，这些亲戚都在东都，你们远在扬州，到二位年老，郎君撑起顾家时，他们还会卖九思这个面子吗？”
柳玉茹撑着头，靠在顾九思身边，顾九思被她的话逗笑了，笑着看她道：“你脸皮如何这么厚了。”
“我本来筹算给我小舅子送好多东西的，可惜你也没个弟弟。把东西给个妾室的孩子，还打压着你娘，我内心多不欢畅啊。”
他把“做这些”咬得极重，世人都听出中间的旖旎味道，周烨面色不善，柳玉茹小声提示道：“周公子，这是官宦后辈，切勿起了抵触，清者自清，公子别招惹了费事。”
起码在揣摩民气这件事上，顾九思比她通透太多了。
“婆婆，”柳玉茹叹了口气，“您在我心中，一向是个聪明至极的女人，如何在郎君这事儿上，就看不开呢？”
柳玉茹皱起眉，踌躇着道：“因为休妻这事儿……传去不面子？”
这一声叫喊出来，全场就温馨了，统统人寻声回过甚去，就瞥见走廊上立着一个男人。
“大……至公子传闻王荣欺负了少夫人，”仆人喘着粗气，焦心道，“从家里抢了马，说要去折了他的腿！”
顾九思点着头，当真道：“放心吧，我包管给你挣脸。”
“顾家将来都是你的。”看着柳玉茹被震惊的模样，顾九思俄然欢畅起来，他给她让了位置，侧着身，头靠在手上，笑着道：“如何，欢畅傻了？”
“罢休！”
她就该早早弄死苏婉，又或是把柳玉茹随便嫁个糟老头子做妾室，让她们母子一辈子翻不了身。
王荣没说话，他死死盯着周烨，仿佛是在衡量。
“会说话了吗？”
大抵是对顾九思希冀太低，顾九思稍稍表示，柳宣便对他印象极好。而柳玉茹被苏婉带回房里，苏婉同她说着近些日子的环境：“现在张月儿心机一心一意在芸芸身上，同你父亲吵得短长，你父亲瞥见她们头疼，便到我这里来得勤奋了。”
“无妨，”江柔吐出一口浊气，“你说得是，是我和朗华迷障了。你好好照顾他。”
“嗯？”顾九思迷含混糊展开眼，“我说了？”
柳玉茹面露担忧，周烨看了看天气：“少夫人，还是我送您一起归去吧。”
她一开端看账比较慢，厥后就看得快了，每天年着账面上对不对，然后要去铺子里盘点，每次一去就是一整天，返来的时候便是大早晨。偶然候返来还弄不完，就只能熬着夜的来做。顾九思常常就是睡在地铺上，看着屏风后的灯火一向亮着。
说着，他俄然想起之前柳玉茹在柳家的身份，他便明白过来，他想了想，随后道：“我娘让你陪她去看看，估计就是想瞧瞧你是不是这块料。你不是想让我读书当官吗？今后我们家业总不能荒废，她估计就是想着，今后我当官，顾家的财产就全权交给你了。”
“无妨。”周烨摆手道，“如此败类，就算本日不是少夫人，周某也不会袖手旁观。”
周烨说话善谈，脾气暖和，和柳玉茹商谈着代价，两人都是实诚做买卖，倒也一拍即合。
柳玉茹忍不住伸手去掐顾九思，顾九思赶快往床里退出来躲着她，叫唤着道：“哎呀，疼疼疼，饶了我吧姑奶奶，你最短长最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