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面上不显，手拢在袖子里，点头应了一声。
顾九思坐在桌边，让人端了茶，拿了从黑风寨搜出来的成员名单，一脸闲适模样道：“你们两仿佛这三个月才呈现在黑风寨？”
顾九思看着她这一副做贼的模样，也不晓得该气该笑。过了好久，他叹了口气，倒是道：“算了。”
“这也是要问的。”
顾九思看着柳玉茹的模样，他抿起唇。他感觉内心像是开了花似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他抬手拉了柳玉茹的手，笑着道：“就如许吧，饶他一命。”
“你不想活，大娘老是要活的。”顾九思开口，沈明僵了僵，顾九思朝着熊哥扬了扬下巴：“他也想活。”
任这世上刀光血影，却仍有这一方六合，安然如初。
“审得如何？”柳玉茹踌躇着出声，顾九思抬眼看她，直接道：“你是想问如何措置吧？”
过了好久后，顾九思终究道：“大娘几岁了？”
阿谁“吧”字出来，柳玉茹也有些不确信，她偷偷瞟他，想从他脸上看出几分情感，揣摩着本身的话说得对不对。
顾九思抬眼看着沈明：“真的？”
柳玉茹笑得整小我都软了，抬手用团扇拂开他的手。
顾九思的笔顿了顿，半晌后，他应了一声道：“之前的职业？”
熊哥也来不及管中间人的声音，只是道：“大人，沧州没粮食了，那儿都是人吃人，我们没有体例，才来了幽州。幽州也没个能讨糊口的处所，我才想着去黑风寨。沈明他没杀过人的，他只是抢点银子……”
“哎哎哎，”柳玉茹见他不欢畅，固然也不晓得他说的‘算了’是算个甚么，她还是一把抓住了他，顾九思顿住步子，转头瞧她。柳玉茹扭头看了看边上，仿佛是有些害臊，见中间没甚么人，她朝他招了招手道：“脸，过来点。”
顾九思声音安静，沈明不说话了。顾九思将笔放下，把记好的供词拿起来，吹干以后，放在一边。
“你夫人标致呗。”
“嗯？”柳玉茹有些茫然，顾九思微微弯了哈腰，将脸探到她边上去，指了指本身的侧脸道：“亲一口，就算了。”
听到这话，顾九思看了一眼门里，内心有那么几分不舒畅。
“你从沧州过来，不就是想给家里人求条活路，”顾九思靠在椅背上，转着笔，垂着眼眸，“想求条活路，就得收着脾气，忍本身畴昔不能忍的，容本身畴昔不能容的。总不能一辈子像个小孩子一样，嘴巴上嚷嚷着头掉了碗大个疤，你的头不值钱，你娘呢？”
第五十四章
“关你屁事儿。”
“小沈！”熊哥焦急道，“你少说两句。大人，沈明动手都是讲分寸的，他讲道义的啊。”
沈明被熊哥一吼，扭过甚去，没有多说，顾九思转头看着熊哥道：“这三个月来，黑风寨一共作案两次，一次是抢了赵家运输的一批货，你们干的？”
沈明一听这话，便诚恳了，咬牙道：“三个月前来的。”
“我如何想？”顾九思翻了个白眼，“我想他去死。”
他这辈子没被人扇过巴掌。他挨过刀，中过箭，被人拳打脚踢，却从没被一个男人扇过巴掌。
柳玉茹一脸当真。
说着，他直起家来，双手拢在袖间，转过身去，冷着脸道：“那就罢了。”
两人不说话。顾九思内心有了底，随后他道：“传闻沈公子不杀妇孺老弱，我倒想问问，如何在我夫人这事儿上，您就例外了呢？”
“为了哄你高兴，杀了也是能够的。”
“杀了。”
听到这话，顾九思方才那点不快全都烟消云散了去，他不晓得为甚么，内心也有些严峻，可他却还是故作平静，微微弯了腰，将脸凑了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