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就这么两个嫡子,若皇上再恩封一个爵位下来,你是嫡次子,莫非就没有资格去争一争?你便算不为本身着想,也该为镕哥儿多想想!”
一场秋蟹宴。破钞甚巨,足以彰显忠顺侯府的财势。
如许的奇怪物,便是世家门阀也不过能得几蒌尝个鲜,再多几只都可贵的,更何况是要办蟹宴了。
皇朝更迭,带来的是权力洗盘。
明萱来到周朝四年,永宁侯府中倒也曾得过几次螃蟹,但也不过只是家宴之上分食罢了,以顾家的鼎盛尚且如此,但忠顺侯府竟然有那样薄弱的财力能够摆出一场步地豪华的秋蟹宴来,这手笔实在令她有些乍舌。
雪松院中,二夫人庞氏对着二老爷裴孝庆压委曲地说道,“不是我这个做婶娘的心狠,见着大侄儿坏了腿还幸灾乐祸,但事已至此,宸哥儿的腿已然如许了,我莫非不该为了我们二房的好处多想深一些吗?”
他将头埋在明萱颈间,迷恋地闻着她身上香气,口中接着说道,“孟家祖上曾是富商,厥后立了大功才得以册封,算来也已有三代,但朝上有几项紧急的供奉却还把握在他家手上,算起来,满盛京的公侯都比不得他有钱。以是,这些螃蟹对旁人而言确切金贵,但对孟家却不值甚么。”
二房不是嫡长,将来裴相一死分了家,他们迟早是要搬出去的,固然二老爷裴孝庆已经官至提刑按察使,几个儿子也都懂事听话,但没有爵位在身上,就与镇国公府没有多大干系了,提及来也只是个旁枝,再难结上家世显赫的婚事。
裴孝庆看着庞氏神采骤变,无法地摇了点头,他眼神一眯,又想起了甚么,顿了顿接着说道,“从明日起,你便称病闭门谢客吧,如果大嫂再有甚么事要寻你,你只说你身子不好,精力不济,推让了她。”
他顿了顿,“我畴前让你不要跟着大嫂混闹,对宸哥儿好一些,天然是不幸这孩子出世就没了母亲,实在也有我的私心。实话奉告你吧,我们能不能秉承爵位,跟宸哥儿半点干系都没有,你道为何襄楚王过世了这快二十年,当年的襄楚王府却未曾没入宫中?因为那王位,是给宸哥儿留着的!”
孟家的事,明萱只是略有耳闻,她晓得忠顺侯府有钱。却不晓得有钱到了这个境地,但是钱多易惹人眼馋,站在风口浪尖并不是一件功德。她想了想低声问道,“与西夏国的战事一触即发,这等时候,孟家还大肆摆甚么秋蟹宴,不会被谏官参上一本吗?”
庞氏一时有些愣住,醒过神来火线嘤嘤哭了起来,她撇过脸扭着身子不去看裴孝庆,一边抽泣,一边鼓囊着说道,“你说我见地短浅,那你得奉告我短浅在哪处,你甚么话都不肯奉告我说,只叫我别急,我那里能真的不急?镕哥儿还费心,小五小六可都没下落呢,这两个固然懂事,可将来的出息不决,我这个当娘的内心能不操心吗?”
她不爱与人争奇斗艳,也并不筹算要新添置甚么行头,只将这事当作笑话来讲,很快便丢了开去,帮着裴静宸洗漱过后,便扶着他上了床榻。
忠顺侯孟宗海为人谨慎低调。脾气和顺,为人又风雅,朝野高低交友了很多至好老友,仰仗着薄弱的财力,这些年来,孟家从冷静无闻的新贵,垂垂生长为独当一面的门阀,人红是非多,总不免要惹人红眼,特别是那些逐步式微的百年世家固然大要上一派花团锦簇,但内里却少不得要欣羡一番的。
朝堂的事,庞氏固然看不透辟,但裴孝庆的话她倒是听明白了,她蓦得拍着胸口紧了口气说道,“这些年来,我固然凡事都是依着大嫂的,但所幸在宸哥儿的事情上,没有跟着大嫂混闹,不然真是……”